她透过窗户仔细观察外头的动静,看着那些恐怖分子拿出更多武器试图抵御攻击,却依旧被军方强悍的火力镇压住了,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
等到枪声渐歇,温凉年再三确定外面暂时没有危险后,当即拧动门把就想往外跑。
不料,方才昏死在床上的巴塞勒竟然没有断气,猛地扑了过来,温凉年来不及反应,被面目狰狞的暴徒以双臂紧紧绞住了脖子。
巴塞勒睁着另一只完好的左眼,慢条斯理地贴近她的脸讥笑出声,“你还真以为我这么轻易就死了?我天生心脏位置长得偏,好几次让我在军方的追击下捡回一条命,这个情报你好像不知情啊?”
温凉年踢着双腿奋力挣扎,恐怖分子头领踢开了她握在手里的长刀,根本不给她半点机会,收紧手臂意图当场将她绞杀。
温凉年呼吸困难,指甲用力抓挠着男人粗壮的手臂想要挣脱开来,可惜男女力量悬殊过大,根本无法与他抗衡。
她感觉胸腔里的氧气被挤压得所剩无几,挣扎的力气越发微弱,双眼不住发黑,颜面青紫,几乎要陷入意识模糊的状态——
“轰隆!”
外头轰地一声巨响,紧闭的房门被强行破开,温凉年依稀感觉自己的脖颈一松,氧气争先恐后地灌入鼻腔,她整个人踉蹡着跪倒在地,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在泪眼蒙眬间,她艰难抬头,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将她护在身后,而巴塞勒瘫倒在地,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说着,“该死!你们果然都是军方的人……唐谬!”
温凉年摇摇晃晃的扶墙起身,视线好不容易恢复清明,看清了眼前护着自己的男人,张口颤巍巍道,“谢征……我没事……”
她看见谢征手里握着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巴塞勒的脑门,脸色深沉得慑人。
谢征不发一语,抬脚以极其狠戾的力道踢上巴塞勒的胸口,发出震耳欲聋的重击声响,巴塞勒整个人也被强劲的力道踢得往后滚了几圈,嘴里吐出几口鲜血。
“哈哈哈哈……唐谬你发什么疯?”
巴塞勒跌跌撞撞地坐起身,抬手抹了一把嘴角低笑出声,“我还有部下在其他地方活动,杀了我可就没那么轻易收尾了。”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谢征冷声反问。
巴塞勒耸肩,“我知道你们军方这几年四处在追查我和其余部下的行踪,甚至不惜布下天罗地网想活捉我,如果我死了,等同失去了追踪他们的线索,你也不想让我的其余部下继续逍遥法外吧?”
说完,巴塞勒又是一阵恶意的狞笑,“说起来你该感谢你身后那个狗娘养的婊子主动献身让我放松警惕,成功重伤了我,你们这次的任务能顺利有一部分要归功于她的肉体,谁的床都可以爬……”
没等他说完,谢征手上那把枪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强行捅入他的嘴里,漆黑的枪管几乎要塞进他的咽喉,逼迫巴塞勒不得不含着那把枪,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谢征眯了眯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巴塞勒此刻狼狈的模样,黢黑的眸子里倾泻出森冷凉薄的杀意。
“碰——”
枪声一响,子弹当下穿透了巴塞勒的喉咙,恐怖分子头领脸上还滞留着不敢置信的惊惧色,随后像是失去生命的破布娃娃往后倒了下去。
温凉年见巴塞勒被谢征当场击毙,不住浑身发软,身子摇摇欲坠的,她颤抖着嘴唇说,“谢征,留他一命还有用处……”
谢征显然是因为巴塞勒对她言语羞辱而动了杀心,可巴塞勒说自己掌握其余部下的行踪,就这么杀了多不值得。
谢征扔下手里的枪,在温凉年腿软倒下之前搂住了她。
他看了眼怀中少女那只血肉模糊且不停淌着血的手腕,又摸了摸她滚烫的脸颊,发觉她居然病情加剧发起了高烧,实在顾不上回应她的话,用力撕开自己的衣服下摆,以最快的速度为她包扎止血。
利索地做完止血的动作,他将她横抱起身,迈开长腿就疾步往外头走。
温凉年鼻尖发酸,眼泪哗哗直落,不由自主地揪着他的衣领无声流泪。
她感觉眼中的世界正不停晃动扭曲着,晃得她头疼欲裂,耳鸣嗡嗡作响,连呼吸都相当费劲儿,迷糊间听见抱着自己的男人似乎张口在喊着不知道谁的名字,语气急迫得很。
温凉年抬起犹如千斤重般的眼皮,用尽全身的力气扫了一圈周遭的景象,看见整个据点的恐怖分子已被俄罗斯军方就地格杀,地面堆着数不清的尸体,鲜血横流的场景格外触目惊心,明显是刚结束一场恶战。
——这一切都结束了。
温凉年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缓缓闭上眼,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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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有人看不懂温凉年用自身做饵引诱巴塞勒的行为,再多一段解释。
在温凉年过往的经历里,她从来没有等到过谁真的在她最需要帮助时对她伸出援手,尤其温父当年抛弃她们母女、她被混混强暴、母亲去世,这一连串遭遇让她清楚认知到只有自己是最大的依仗。
这一次引诱巴塞勒是因为她并不知情谢征为了保护她的人身安全而私底下威胁了巴塞勒,阴错阳差想到最坏的地方去,以为巴塞勒要侵犯她,她本就性子刚烈,原是对杀掉巴塞勒不抱希望,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先宰了他再说,没有给自己想过退路(她想报复温家时也没想过自己的未来,不够珍爱自己)。
幸好谢征根本不信巴塞勒的保证,下达指令让军方提前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