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从容的下车,却在路过钟弋时,瞪了钟弋一眼。
钟弋接下他父亲的冷眼,看着他父亲居高临下的停在云姨面前。
只听钟权道:“再这么敲下去,我可以告你,寻衅滋事。”
他的父亲还真是有本事倒打一耙。
可是,楚云也不愧是烈士的家属,在面对钟权时毫无畏惧的打字道:“你们非法拘禁又算个什么理?!”
他的父亲把楚云带到了静安院的办公室里。
钟权气场强大的看着眼前风吹雨打而变得沧桑的女人。
钟权本不想咄咄逼人,但还是甩了一大本的文件在楚云面前:“好好看看你的女儿都干了什么,在你告我们钟家之前,我会先让你们一败涂地。”
楚云不可思议的看完文件,颤抖着比划着手语,比完才想起来没人看得懂,她捡起桌上的手机打字道:我的女儿纵使有千不该万不该,也没有道理让你们来审判她!
云姨:把我女儿放了!不放,我纵使拼上我这条老命,也会像国家讨个公道!
钟权歪了一下头,道出事实:“在财阀面前,你这条老命不值钱。”
云姨:我相信我的国家,会还给我一个公道!
钟权想到了那份调查报告,笑道:“不愧是烈士的母亲。但就是可惜了你养的这个女儿——”
云姨气急:我的女儿用不着你来说道!
钟权摊了一下手,话里都是讥讽:“那我,拭目以待。”
站在门外听到这些话的钟弋再也站不住脚,他闯进门,怒道:“父亲!你到底想要促成什么样的局面?究竟想要什么!”
钟权甩给钟弋一记刀眼,阴冷道:“不是高高挂起事不关己?”
“儿子,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虚弱成什么狗样!
“她楚初算个什么东西,把你作践的在手术室里差点没救回来!”
钟权只要想到自己在手术室门前的那一刻无助,话里直接带了火气:“钟三伏,你给老子长点心,不想活了吗?!”
“我想要什么局面?”钟权嗤道:“给我离楚初远点!”
钟权说完,嘴里啐了一句脏话,手叉腰,面对着落地窗,好似在平复着心中的气。
但他好像气没消下去不说,忽然想起儿子那脸上的红巴掌,他转过身,又瞪了钟弋一眼。
钟权恨铁不成钢:“喝的TM是迷魂汤吧。”
这阴阳怪气的口气,让钟弋变了脸,他的火气瞬间被水浇灭。
想起,他捡回来的这条命以及没好全就跑出了医院……他不该要求他的父亲在面对这样的他时还能冷静……
钟权的这几句骂,让在场的人脸色都挂不住。
先一步反过劲儿的是楚云,她想到那文件中记录着楚初的光荣事迹,又想到自己再校门口甩的那巴掌。
最无辜的人其实是钟弋啊——
楚云悔恨交加的面向钟弋,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一言难尽地闭上了嘴巴,只是默默地握住了钟弋的手。
钟弋感受着楚云发散出来的关爱,轻勾了一下嘴角,“阿姨……跟楚初没有关系的,您别看那份文件,上面都是假的,我父亲不过是看我缠着楚初……不同意这场恋爱而已——”
楚云听此,面露狐疑。
钟弋道:“楚初是您的女儿,您还不清楚她吗?”
是啊。
楚云想到楚初,她这个事事总是乖巧懂事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个跟踪狂?
楚云想到此,心底更加坚定,她打字道:你,是父亲。我,是母亲。你不能因为你的儿子来伤害我的女儿!你心疼你的儿子,我就不心疼我的女儿吗!
楚云打完字,红了眼眶,她哽咽着比划: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又过了一会,楚云张嘴,发不出声的嘴里涌出的全是吱吱呀呀:你的权迷了你的心吗?连如何做人都不会了吗?
钟权看不懂楚云最后说的话,但他在楚云痛苦的吱语中,触碰了心底的柔软,他叹了口气道:“我关她,不单单是因为我儿子。你的女儿,她生病了。”
钟权向楚云又递过去一份文件。
上面标注着医院名与诊断证明。
楚云翻看着病例,从最开始的凝重到最后的泪流满面,她从艰难的悲痛中寻回一丝语言。
但楚云口不能语,手慌着捡起了手机:我会给她找医院!
几个字的描述,钟权懂得了楚云的意思,他道:“洛京没有比静安院更好的医院了,想要医治楚初还不留案底,静安院是最好的选择。”
楚云色略有犹豫,她好像想了一下,打字:我的女儿就算是住院也要有自由、探户权,你这样关着她是非法拘禁!
楚云又想到什么,补充道:医药费我们会出!
她观察着上位者钟权的色,见男人未有松动的迹象,她再次打字:我们平头老百姓是斗不过你们,但我一定会把你们告到底!
钟权轻笑了一下,但他严肃的面容始终看不出那一抹笑,他威压展开,看向儿子,挑了一下眉。
钟弋深深地凝望着他父亲的眼睛,目往受。
他的父亲,始终要的不过是他再也别接近楚初。
他不禁想到,这场闹剧,最终会以什么方式收场?
原来,不是楚云,而是他的妥协。
钟弋望向眼前头发早已经两鬓斑白的妇女,那据理力争的样子是每一个父母都会有的爱。
早年丧子的痛,好像让她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一场打击。
而楚初,最是在乎她的云姨——
而他的父亲,心狠起来,根本就不是一句把他们告到低就能劝退回去的。
钟弋收了亏心与利用,心甘情愿的对他父亲说:“我妥协。”
钟权听此,无需多言的面向了楚云:“我同意你的要求。你可以随时来探望你的女儿。她往后,在静安院里不过是一名普通的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