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这个混账朋友。
鹿妍松开棉签,第二个针眼的血止住了,她见涂一白担心她的状态,挤出一个坚强的笑,谢谢他。
“我不是那个例外。”
但没关系。
她那天不止知道熊煦的恋爱距今七八年,还大概了解了熊煦分手的方式。
她说,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吧,怎么舍得离开呢?
“熊煦在这点上,快准狠。”
*
鹿妍挂了两天水,都是熊煦陪的。
她精一直不太好,病毒性感冒就是这样,用药一周不用药七天,基本就是靠机体自愈。
熊煦不算一个多会照顾人的人,会倒烫水,傻乎乎地吹,不知要兑冷矿泉水,会把她裹得紧紧丝毫不留缝隙,出了汗也给继续闷着,害的她只能用舌头散热,跟狗似的。
第二天晚上她恼了,“熊煦!”
“怎么了,宝贝,”他从电脑前挪眼,抚了抚她汗湿的头发,“又不舒服?”他起身去拿体温表。
鹿妍被他灌了热水又闷了一身汗,此刻全身轻松,感觉脑袋都飘了起来。
她来了精,问他,“你是不是没有照顾过生病的人?”
“照顾过我妈算吗?”他拿出体温表塞进她的腋下,又把被子掖好。
“其他人呢?”
他低头轻笑,瞧着她摇了摇头。看得出,她这会精好多了,眉眼中没了这两日的消沉。
你瞧,你瞧。此刻他看自己的表情任哪个女人都受不了吧。大概就是这样的不断起伏的错觉,才让那些姑娘包括她自己身陷感情囹圄。
都是假的,别信。
鹿妍欲起身,被他压在被子里,“干嘛?”
“我出汗了,想洗澡。”
“你等等。”
鹿妍进浴室时,热气已然均匀地潜伏入空气分子。她当着他的面脱去了背心,胸前因着动作弹跳了两下,他没动作,不过挑眉的动作很是轻浮。
她鄙视他,“你当看脱衣舞呢?”
“这么想还不错,”熊煦听着水声,靠在水池边拨弄手机,应和她,“身材一流,你去肯定是焦点。”鹿妍的身材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那你会给我小费吗?”
“以前也许行,最近可能不行了。以后我努力吧。”
两人隔着一道雾气玻璃,水声遮去了后面的声音,鹿妍没明白,亦没多想,她洗去一身污汗,清气爽,一开淋浴的门,浴巾兜头盖下,“赶紧擦擦,还没好呢。”
无微不至,没人能逃过吧。
不知怎么,鹿妍鼻酸了,熊煦听见了一声吸鼻声,抬起她的脸见她眼圈红了,“怎么了?是不是擦头发疼了?”
“没。”她穿上浴袍,抱住了他,至少这一刻的依靠还挺真实的。
怀抱是肯定的,但期限却充满了不确定性,她到底还是不甘心。她和她们,没有两样吧。
“那怎么哭了?”熊煦撤下浴巾,抱她到床上。
“想我爸了。”
鹿妍缓了会情绪,转身解他的浴袍,熊煦制住她的手,“别闹。”
“没闹,我这会有点精,做吧。”
“你病没好呢。”
“你怕我传给你?”
“不是,就觉得急什么啊。”他将她按在床上,给她掖好被子。
鹿妍佯装着叹了口气,“觉得不做不好意思。”
“什么不好意思?”熊煦不解。
“你带我出来,不就是......”她没说完,不过说到这处闷滞的情绪应是发泄了。她把自己的定位自暴自弃成这样,不让他知道,自己都委屈。
果然,坏情绪传达到了熊煦那里,他沉默地看了她一会,“你身体不好,早点睡吧。”
鹿妍出了汗精很好,根本睡不着,可自己带着点梗气说了那话有点不好意思,至少他在照顾她的真心和耐心上是无可挑剔的。
她闭着眼强迫自己睡,可眼皮上始终清醒地感受到电脑的微光。
她的愧意涌上,手钻进他那边捏捏他的大腿,“你有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