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倒数第二天。『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当你睁开眼睛时，号已经不见了。
清晨的空气冷冽而浑浊，安全屋外，卖菜的小摊贩和那位西装革履的先生依旧重复着同样的对话。
出乎意料的是，号并没有离开，他静静地站在街道的中间，遥遥望着远处的精病院。
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皱了皱眉。
是因为游戏快结束了吗？今天的精病院看起来很是不同。
浓雾散去，你第一次看清楚那塔尖的形状，尖锐锋利的，缠绕着黑色的荆棘，像是一把锋利的、亟待饮血的剑。
一只红眼睛的乌鸦飞了过来，停在了雕花大门上，发出粗噶难听的叫声。
你有些害怕地闭了闭眼，这浓重的死亡气息像是附骨之疽一般挥之不去。
可是号……他看起来很冷漠，对面前发生的诡异的一切毫无反应。
你迈步向街道的中央走去，号若有所觉，转头和你对视。
嘶——
号朝你微微一笑，这本该是一个温和友善的笑容，却被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破坏了美感，只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后脊背发凉。
你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阴森之感，这个男玩家，你怀疑他是游戏的老手，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但某种程度上说，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活着走出游戏。
不像你只是一个没什么用的菜鸟。
在你愣的时候，号慢慢朝你走来。
你顺势问道：“要一起走吗？”
号在你面前站定，那有些古怪的笑容稍纵即逝，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冷冰冰的样子，点了点头。
今日那条通往精病院的长街似乎格外的长，走着走着，你开始打量起其他玩家。
又少了许多人。
撇去你和号，幸存的玩家十个手指头便能数得过来。
终于走到了精病院门口，你和号停了下来。
出来迎接的依旧是年长的护士长，她笑容亲切地向你问好：“欢迎你，李医生。”
你向她点点头，扶了扶脸上的细边眼镜。
号跟在你后边走了进来，身上的黑衣变成了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不同于护士长对其他病人的呼来喝去，见到号的一瞬间，她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早上好。”
看来号在这个精病院算得上威名远扬了。
号淡淡地看了护士长一眼，眨了眨眼睛。
气氛有些僵持而诡异，是你在背后推了一把号，打破了平静：“该去病房了。”
护士长连忙说道：“对，对。”
在号即将和你分开时，你终于说出了藏在心底一个晚上的打算：“那个……号，你需要队友吗？”
号疑惑地看着你，刘海凌乱地滑落到他的眼睛上。
你有些忐忑，不太敢看号漆黑的眼睛：“就是……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离开这。”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吧。”
号上下打量着你，他的视线仿佛有某种魔力，能让人在他的注视下无处遁形。
你想，怪不得护士长有点怕他，其实你也被他看得发怵。
“你想离开这？”他生硬地问。更多小说 LTXSDZ.COM
这是什么问题？你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号，难道他不想离开这里吗？真怪。
你自然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号安静地凝视着你，他也许正在思考。
你并没有打搅他，半晌，他才温吞吞地点点头：“好吧。”
“不过你要记得，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号低声说，“千万不要后悔。”
一旦主动向怪物接近，可就再也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这是他第二次在你面前笑了。
可是和前一次微笑的感觉很不同，你觉得号笑得似乎有些……恶毒？
……
起雾了。
只是眨眨眼的工夫，号消失在了病房。
塔尖又开始被浓重的雾包裹起来，仿佛你方才见到的晴朗只是一闪而过的幻觉。
而那只乌鸦也振翅而飞，留下最后一声陡然凄厉的叫声。
八点，查房时间开始了。
05
八点半，你到了卷发女人待过的病房。
握着门把手的时候，你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抖。
毕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游戏玩家的死亡，也许你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彻底忘记这件事。
出乎意料的是，07病房并不是空置的，一个年轻的病人占据了这里。
一开始你以为那是游戏的npc，他看起来精状态不太好，目光呆滞地盯着有些斑驳脱皮的墙面。
你熟练地为他做好了检查，目光开始在整个病房里搜寻了起来。
在你走近病房的窗户时，身后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不用找了，这里没有道具。”
说完，那人便发出一连串诡异的笑声。
“根本没有道具，那只是怪物的谎言……大家都会死的。”
……疯了。
你回头望去，7号病人的黑发半遮着那双阴森的眼睛，嘴角的笑容经兮兮的。
他端坐在病房的铁架床上，右手不停地扣着自己手心的皮肤。
这让你联想到昨夜的卷发女人。
待在游戏里的玩家都开始慢慢的有些不正常，似乎真的被这个游戏吞噬了，成了精病院里真正的病人。
你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胸牌，那里写着“梁生”。
见你看他，梁生渐渐收起了嘴角的微笑，他的表情一会儿惊悚，一会儿阴郁，一会儿亢奋。
最后，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冷却下来：“你和那个人是一伙儿的？”
你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号：“谁？”
梁生没有理你，他自顾自地喃喃起来：“怪物……杀人的怪物……”
在你即将要离开病房的时候，梁生突然表情凶狠地大喊：“杀了怪物！”
“他不是人！他在玩弄我们！他在把我们变成疯子！”
你诧异地转头看他。
梁生哈哈大笑：“我拿刀砍死他了！那个怪物……可是他又活过来了！哈哈哈哈哈！”
他说话时，眼底透露着隐隐的癫狂。
号脸上的伤是他弄得吗？
就在你想要问得更清楚一些时，梁生忽然瞪大了双眼，他激动起来，掏出怀中的刀，朝你狂奔而来。
你被吓得退了一步，背后抵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砰！”
07号房门在你面前猛地合上。
你紧张地抬起头，视线里是一道苍白清晰的下颚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