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指望着徐玉庭光耀门楣,再找个门第更高的媳妇了。
你在心里暗笑道:以徐玉庭的面容和才华,说不定会被某个京城的大官来个榜下捉婿。
想到这里,你心里那些怪的猜测才终于渐渐散去。
徐玉庭怎么会还忘不了你呢?
*
第二日,徐玉庭请来的医便上门了。
因着日头有些烈,你颇感双目不适,于是叫夏莲为你裁了一条绢布遮目,匆匆赶到徐玉成的住处。
这位医是城北保济堂的大夫,姓冯,夏莲说他祖上三代世代行医,医术很是高明。
听声音,冯大夫年约六十许,脚步却很稳健有力。
他先往里间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徐玉成,待了许久才出来,对徐玉庭说:“药石无效,此子寿数将尽,老夫也无能为力,至多开些方剂为他勉强续上一两月的阳寿。”
你听了却没有多大的感触。
并非是你这人冷血,里间躺着的徐玉成虽是你名义上的丈夫,可是你一没有和他说过话,二不曾见过他,他与你而言和陌生人无异。
你虽深居听雨轩,但从府中众人的反应来看,徐玉成的命数早就快尽了,此番进京本就是凶多吉少。
交代完一些事情,冯大夫的视线向徐玉庭的身后看去:“你便是那个目盲的小娘子了吧。”
你本想解开绢布供冯大夫查看,却有人先行一步。
“嫂嫂小心,请坐。”
耳垂上微微发痒的触感一触即离,徐玉庭态自然地放下手,很快你就被冯大夫的声音吸引。
“小娘子的眼睛可否能感觉到日光。”
你点点头:“能看见些许光影。”
冯大夫舒了一口气:“能治。”
这时你心中的石头才微微放下,衣袖中攥紧的手也慢慢松开。
冯大夫为你留了几帖药,说是让你先服下,另有些敷眼睛的草药,嘱咐你每日都要敷满一个时辰,又说日后每隔七日便来上门为你针灸。
“大约半年工夫,小娘子便可痊愈。只是老夫我也只能做到令小娘子视物,想要恢复如初却有些艰难。”
能够重新看见对你来说已经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徐玉庭送了冯大夫出府,临走前,冯大夫回头看了一眼徐玉庭缓步离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地皱眉。
这位年轻的公子长身玉立,白皙俊秀,为人又谦和有礼,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只是以冯大夫行医多年的经验,他方才与徐玉庭对视,见他虽笑容轻浅,温声细语,但眉宇之间却过于冷淡,心思有些沉重。
“怪哉,怪哉。”
冯大夫望了一眼,又摇摇头离去。
方才他刚刚进去,见二人形容亲密,他还以为这位长相俊秀的年轻公子才是小娘子的相公,差点被徐玉庭一声“嫂嫂”吓了一跳。
……
在京城的日子一天天地过着,还未等到你的眼睛彻底好转,徐家便发生了两件大事,堪称悲喜交加。
一是徐玉庭在殿试中被圣上点为探花,此为大喜。
二是在老夫人一行人也赶来京城的当天,徐玉成去了,此为大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