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哦。」
「记得要在我填写名字的栏位后方打勾。」
望着他呆滞的情,放低了声音提醒,教室外远方的喧闹没盖过丝毫,我能感受他快要化进天气里的率直温暖,他一动也不动地凝着我。
心跳剧烈且明显慌乱一下,外系的小学弟啊、姊我不啃嫩草的。
我收起笑容,一板一眼。「记住了吗?」
他点了头,轻巧轻巧的动作,青涩到不行。没打算有后续,今日很不祥,肯定是不宜出门,彻底经过他杵立的身边。
刚要呼吸新鲜自由的空气,学弟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我踉蹌了步伐。整个人僵硬得像根木头,用了洪荒之力、用了将近一世纪的时间,回身,不可置信瞪着他。
深深吸气,牵强地保持笑容里的和善。「学弟,你说什么?」
——这么说好像会让你很困扰,可是我喜欢你这件事,本来就不该只是我的事。
仅仅一个旋身的空馀,他完全没有方才天然的傻劲、没有要被刨挖出心思的紧张,如此不和谐又不正常,我当成是他脑袋给风吹坏了。
舌头闪了所以说错话。
「我说。」怀着小孩子气的恶意,他故意稍作停顿。
练习多年的隐忍,没有功亏一簣,依然从容不迫,我抬高下巴,环抱着双臂等待他解释的接续。
如果说、我可以依凭过去实习经验,猜测一个病徵引发疾病的种类可能与机率,那么,上网即可搜索到的陨石降落机率,绝对不成问题,一根手指头的事。
但是,彷彿陨石正中脑门的感觉是可以形容的吗?
「学姊,我喜欢你。」他重复一次,口齿清晰,嫌我听得不够清楚。大脑失了确切的反应,甚至驳斥的反射都落下,我近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人生很玄幻、很跌宕。
这一剎那,思考是一片空白,想起的是、他说他的名字是裴宇信。
只剩下这个回盪在耳畔和脑中。
裴宇信深色眼眸里的真诚微光点缀得无可復加,与他给我的第一印象相互辉映,纯净而澄澈,再也没有其他庸俗。
「学姊我不喜欢这种玩笑。」有时候,年级就是最好的武器。
他出乎预料地微笑。「我是因为到澳洲打工换宿,所以休学一年。」我一愣,他没给我思索空间。「也就是说,我们、应该是相同年纪。」
「我只是想好好说出喜欢你这件事,不管会不会造成你的困扰。」
这是他捧出的爱情。
带着夏末秋初的一点浮躁,让人惶惶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