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仅能瞧见淡青色的玉案边一截滚着云纹的玄衣广袖,微微抬头也只能看到师尊搭在案上的修长手指。
最后,她被师尊唤到座下,本以为是几句训诫,却不得不挺直腰背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师尊的手指拈过棋子,掐过法决,拎过徒儿的衣领,穿过徒儿的长发,终于也提起了惩戒用的戒尺。
他从不体罚弟子,莲真是第一个。
道君下手很轻,但特制的戒尺打在手心仍然火辣辣的,分明只是轻轻叁下,莲真却觉得自己的手心都要被打烂了。
她受完罚,左手疼得厉害,似乎在被千万只毒虫噬咬,她以为自己定然是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淋漓,凄惨无比,可那手分明白净如初,连皮都没有擦破半分。
这让她把一肚子诉苦卖惨的话通通给咽了下去。
莲真倔强地起身,皱着眉毛头也不回地走了。
但她就住在望金山上,甚至于就在玉寰宫的配殿里住着。
于是她不能很有骨气的离家出走,便只能绕过院子里高大美丽的扶欢树和树下摆了一半的棋子,闭关修行去了。
她当然不能走的太远,因为还要等着师尊亲自来哄她,莲真心想,这其中定然有玄镜师叔作祟,不然师尊绝不会如此对她。
山中无日月,世上已千年。
莲真不过闭关半年,出关后却听说妙玄道君坐禅定关,已封闭了灵曜主殿,不见外人。
此番,又是二十余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