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前夫?可他看上去不老,反而还很……”
“很帅是吧。”董又希笑了,走过来拍她的肩,“不过只比你大几岁,好好把握机会。”
“好的,又希姐,我会把这个项目做好的。”
董又希挑眉,拂去苏缘额头上的碎发,“看来他换口味了。”
听完这句话后,苏缘打了一个恶寒,但又觉得董又希说的话是天方夜谭。
工作是一种诅咒,但要获得幸福,又必须得工作。
她接了这个项目后,工作量陡然增加,还得在休息时间送张一尘去机场,他要去外省参加一个赛车比赛,他的父母尽管还是反对他参加这类比赛,但这一次的赛事含金量极高,在苏缘和张一尘软磨硬泡后,终于答应去现场看。
“我也想去,但是工作太多了。”她依偎在张一尘怀里,这句话不止这一次,前几次似乎也说了同样的话。
“没关系的,缘缘,等我这次比赛完,我带你去好好放松。”他把住苏缘的肩膀,每次和他平视,苏缘都倍感幸福,从他的眼睛里望见未来。
“你进去吧,我也该去拍摄场地了。”她踮脚勾着张一尘的脖子,两人吻了几分钟,才如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从缠绵中脱离出来挥手告别。
这次的合作项目是一款养成类游戏,里面的人物和现实的人都在培育下成长。新月作为一家娱乐公司,有数不尽的新人练习生,年纪小、又有明星脸,里面指不定会有一个明日之星,只不过里面有一些未成年人,所以项目的开始事务又杂又多。
苏缘捧着一大堆资料进入传,拍摄场地在他们公司地下室,金碧辉煌的装饰让苏缘显得天真无知,她远远地看见周北遥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人,他的目光是冷峻的,似乎看到了她,他的步伐很快,从苏缘身边略过,就像其他人都不存在,只留下一堵墙一般的背影。
“不愧是大佬。”她感叹着周北遥气质非凡,走进地下室时,已经开始拍摄了。
稚气未脱的一群小孩儿在舞台上绽放出纯真的笑容,只是这歌声……她除了是经纪人以外,一直都是练习生的声乐老师,“这些大白嗓……”她感到自己的脸羞红,导演也表示不太满意。
她真没想到还得在别的公司教唱歌,“啊啊啊啊~”摄影棚里很空,她开嗓的声音几乎要贯穿整栋楼,此刻她感觉到自己连耳朵都烫了。
他们需要练的地方不多,苏缘一句一句地教,效果也很明显,她看着台上蹦跳着的学生,自豪和欣慰油然而生,自己也跟着唱,楼下的欢声笑语像是传到了楼上某个人的耳朵里,他站在看台上,目光没有落在表演者身上,而落在那个角落里。
她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里面的声音很急促,“是嫂子吗!我是小虎啊!”
这是张一尘的赛车队友。
“他比赛的时候和别的选手撞上了,现在在抢救,你快过来啊,叔叔阿姨都到了。”
她的脚一阵发软,支撑着一旁的机器,提起全身的气,把地址记住,苏缘深知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倒,尽管眼泪和鼻涕早已止不住地流,她没有打电话给张一尘父母,而是让他们的一个朋友过来接她,她不能确保自己能清醒着走进医院。
踉跄着走出去,还摔了一下,她的学生们跑过来扶她,她摆摆手,但挤不出任何一种笑容,“去拍,去……”
坐在看台上的男人也猛然起身,追了出去,看见苏缘进了一辆车,一直到那辆车消失在街道。
张一尘的发小扶着苏缘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她调整呼吸,只要手术室里还在抢救,就会有一线生机,她坐在张一尘父母中间,握住他们的手安慰,其实却是他们在捂热她冰凉的手心。
与死鏖战七个小时,张一尘脱离了生命危险,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苏缘打着颤问医生,“那以后还能做剧烈运动吗?”
“可以,等个几个月半年的,这小伙子命大,命硬,挡风玻璃这么厚,插进他的小腿里,就差那么一点,不是伤筋就是断骨!”医生将张一尘的伤势当客观事实讲出来,苏缘听得脑子嗡嗡乱响,她心里担心的事情终于要来了吗?
麻药过后,张一尘听见耳边有护士的声音,他父母的声音,但没有听见苏缘的声音。
他伸出手指,在床单上画着圆,靠在一旁注视着他的苏缘发现了,勾起嘴角,疲惫地笑了下,“叔叔阿姨,太晚了,你们身体吃不消的,我在这里,你们回酒店吧。”
她送走张一尘父母,坐在床边,“还难受吗?”热帕子敷在张一尘的额头上,还有一些血块没有清理干净。
“我要死的时候,你猜我在想什么?”
“你还没有去看过极光呢,是吗?”
张一尘咧着嘴笑,吞了口唾沫,缺水让他的喉咙干涩无比,“真不愧是我老婆,要喝水……”
“喝水可以,但是以后……”
“是,好。”他缓缓闭上眼,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