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散枝,让躯体与天下伤心男女成伴,”拓白牵扯端木理的指尖,“主人是明宫的伤心人,所以拓白来了。”
端木理觉得荒谬:“又在骗我。”
晴日时,二人在帐幄后读庸史,读到为天下伤心男女伴,拓白便笑。
端木理狐疑地看他:“我不是明宫伤心人。”
拓白语气也不强硬,只一味恳切地说“是”。殿外有帝王纵鹘坊的禽鸟上天,鸣一声青云。殿内便旖旎了,隐约传出端木理的推拒声:“拓白,你又来了……”
两人的体肤相厮磨,津液传渡似地往来,拓白便不觉得日月光挨在体表像力士劈伐,逐渐脱离精绣的帷幄,能在外行走。端木理将庸史读完,感慨事之余,也暗道集贤原来藏有此类文华。拓白就缠着她,要明日与她同去集贤送还宝卷。
“你都不对我说真话。”
端木理无意带上一些嗔怪,让拓白欣喜,他顺手将案上的墨条收入袖中:“纸久居山北,会生霉的。”
晚上他为端木理掖单被,吹一阵风,见她睡了,才坐到月中,正对已经上好书衣的卷轴:“砚。”
卷轴不语,破子棂却说话了,以横木斜影封在拓白的薄唇间:“木。”
一座禁城如坠雾中。
拓白抬起丹凤,似笑非笑地问:“欺负墨做什么?”
“没有欺负,是他找错了人,还不醒悟。”
“谁没有错?将他变回来罢。”
窗还是窗,拓白在窗前,只觉得袖中墨有吐息,捂得他半条手臂滚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