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作为一个警员,我比你更糟了!」
沉达仁看到兇案现场被困在铁笼内的毕笑囊,但新闻没有详细报导,上次他去了天佑育幼院和仙蒂谈了几句话,她却清清楚楚说出了笑囊被綑绑在铁笼内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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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要用时间等待痊癒,但有些伤势会跟随你一世,直至死亡。
唐景辉伤及腰锥,导致下半身瘫痪,终生依靠轮椅过活。他为人高傲无礼,朋友不多,谁会探望他呢?只有江松。
「最近好吗?」
「江松!你别吓我啊!你看到我这个样子竟问我好吗?好就不会坐轮椅吧!」
「唐主任,其实你弄成这个样子,有没有反思过自己的过去?」
「哈!原来你来这里,又是为了报復;江松!我弄成这个样子是因为你,是你没有道德操守,教坏学生;你教学生杀人啊!全校的老师都是因为你而死!你好好反省一下吧!」
唐景辉这番话正中江松的死穴,一个教坏学生的老师,一个被教育人员专业操守议会调查的老师。即使他再作甚么也不能补赏自己的过失。昔日,教学是他的理想,现在他不但不能面对同行,不能面对学生,不能面对社会,甚致不能面对自己。
「好了!唐主任,我先走了,不阻你休息。」江松垂下头缓缓的走了。
只恍惚听到唐景辉喃喃叫了一句:「憎鬼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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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憎鬼厌,但世界上总有关怀你的人;亲人……
江松趟开铁闸,推开木门,看见就是自己熟悉的和亲切的父母。江流一见江松踏入屋门,第一句话:「你站住!」
江松看见愤怒的父亲,即时不感造次。
「你真是佗衰家!枉我供书教学,把你养育成人,以为可以安享晚年,估不到你如此羞家!工作又没了!收入又没了!你教我以后怎样面对江东父老?怎样过日后的退休生活?」
江松不知怎样回应,他的惭愧已达至无地自容;作为一个老师,他失败,作为一个儿子,他更失败。失业除了令自己走入困境外,还会累及家人。难怪江爸爸会如斯愤怒,钱,是江流的第一生命,他要布施,他要出锋头;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儿子会这般的不堪。
江妈妈推着江松说:「儿子啊!你出外逛逛吧!这两天不要留在家里了!待你爸爸下下气吧!」
江妈妈其实很心酸,她知道儿子的处境亦是无奈,但又不能不顾及丈夫的感受,老来从子,现在却失去了预算,整个如意算盘也拖垮了!当儿子的,又怎能忍心再令父母激心呢?江松唯有暂时默言离开家门。
「你看!他似甚么样?骂他一句,就连老爸都不理会,一句话也不说,便走了去,一点礼貌也不懂!」江流怒气迫上心头。
「好了!好了!慢慢教!慢慢教!」江妈妈扫着江流的背,让他顺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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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鬼厌的江松走到街上,当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踱步,便会想起很多往事,由他初次接触毕笑囊,一个问题男孩,令江松学识人性有多复杂;再认识怪人安东尼奥,才知善良的人的世界也可以很阴暗;还有……还有那个麻麻烦烦的「傻婆」—袁炽男,和她一起带着一群小学生,二人也有同一个理念,只想小孩们健康快乐地成长;但,事与愿违,这种傻乎乎的日子不会再出现了,王小双移民了!幸有朋牺牲了!毕笑囊不在了!不思量,自难忘,唏嘘之情,令人空洞。
突然,一个头盔掷了过来,击中江松的胸口,头盔落在地上,滚滚滚去了……
「原来到了今天,你还是那么迟顿。」
「换转是你,有个『傻婆』忽然拋个东西给你,你会接到吗?」
袁炽男暗暗地在偷笑,一个顿,一个傻,走在一起,事情有多顺利?
「怪不得人家说你憎鬼厌吧!」
炽男一句嘲讽,听得江松来个苦笑。驀然,江松凝视着远方,聚焦在迎面而来的人,笑说:「看来比我更憎鬼厌的人来了!」
「憎鬼厌的人」双手插着裤袋,一脚把头盔挑起,凌空向炽男踢了过去,炽男一手接住,更说:「谢谢你啊!科学怪人!」
「科学怪人」这个化名也颇贴切,安东尼奥微笑回应,更问:「你们游车河?」
「是啊!你来吗?」炽男满不在乎地回答。
「不了!我不惯坐女人的车尾。」
实际上,一架摩托车本来就不能坐三个人,袁炽男的邀请根本就有矛盾,安东尼奥的拒绝理由明显不是重点,那就更觉暗讽江松。
江松面色转,有点羞愧,炽男看见他的反应,拍拍他说:「没关係!你也不是第一次。」
炽男这句犹如安慰的说话,加强了杀伤力,使江松更无处藏身。
安东尼奥笑说:「可以依赖是一种福气。」
「再见!好好享受你们的辛福。」安东尼奥转身走了。
两人看着安东尼奥的背影,炽男按捺不住说:「这个人怪怪的,不如帮他找个女朋友,可能会改变一下他。」
江松笑道:「帮他?不用了!他,这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帮的。」
轰!哈利的引擎起动,袁炽男瀟洒地载上头盔:「傻佬,上车吧!你一世注定要坐我的车尾了!」
江松硬绷绷的身体爬上了后坐,更轻言细语道:「你小心驾车,不要开太快。」
「放心吧!坐我的车很安全,只要你抱紧我,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