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一把松开尤里安的脖子,尤里安靠着柱子干咳了几声。
梅林的脸上是嘲讽和余怒的混合:“你是什么意思?让我像个小人一样往上爬?!你无非就是想要利用我去对付我的同胞!”
尤里安咳喘着:“你没有利用的价值。既无才学,也无身份,就像一块烂泥巴。”她眼底有一点不明意味的笑:“但你要是连我说的这一点都做不到,连做一个供人踩踏的泥巴都轮不到。”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恶女的话吗?”
尤里安露出那一如既往的、妩媚而又浸满毒汁的笑容:“我从不否认我的恶行。并且,也不会保证以后也不会再犯。只要还没达成我的目的,我仍旧会踩着别人往上爬。”
“你能给我什么?”梅林凶狠地盯着她。
“不是我给你,是你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尤里安正想说什么,一阵巨大的拍打声震着她的耳膜。梅林按住她,回过头,身躯正好挡住了尤里安的视线。
一声惊呼被梅林死死抑制住在喉咙里。
被哈出的热气缓缓朦胧的、透明的玻璃窗外,渐渐清晰地映出一只死死扒在玻璃上的惨白的手。
透过室外隐约的月光,她看到手的主人缓缓地逼近玻璃窗,离她越来越近,那张脸毫无血色,黑色的瞳孔大睁着,眼角崩裂出缕缕的血丝,如同两个正在流着血泪的空荡荡的黑洞。
手的主人将脸紧紧地贴在窗上,漆黑的瞳孔呆滞地钉死在她身上,微微停留了几秒,然后眼球僵硬地移向她的身后,像是要透过她把后面那个人活生生挖出来。而那张脸上,唯一鲜艳的,血一般猩红的嘴唇张张合合,无声地对她做着口型。
放开她。
嘭!
又是一声沉重的拍击,硬生生将坚硬的玻璃拍出无数的裂缝。但对方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玻璃的碎片扎在自己的手心里,又强烈地拍击了一次玻璃,撞击出更大的裂缝,死死盯着她的身后。
这一次那人终于能够用这狭小的玻璃裂缝传递自己的声音了。
于是梅林听到那个恶鬼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