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佳菀失魂般地摇头。
她也是过后才知道,梁从深跟着她返校到桐城,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本来他也打算带她去路轩文那个派对的。
但她刚到校就被拉走干活,根本没功夫搭理梁从深,骂了他一句“烦人精”就把手机丢到一边。
会议又臭又长,她长途奔波,直接睡了过去,还险些错过了帮辅导员签到。
可谢佳菀万万没想到,阳惠勤跟那个女孩去了派对。
在派对上,被人轮奸。
开学第一天,就从宿舍阳台跳了下去。
黑色回忆如潮涌来,谢佳菀整个人开始发抖,眼前全是阳惠勤纵身一跳前望着她悲惨的笑容。
血淋淋的,挥之不去。
“你当年看到她被带走了对吗?”
谢佳菀语不成调,让沉默娇背脊一凉。
沉默在犬马声色中被无限放大,谢佳菀猛地起身,对沉默娇怒吼:“你他妈看到她被带走了,可你没有救她,你无视了她的求助!”
沉默娇垂头,打扮华丽,却一朝变回从前那个没有任何话语权、被人呼来喝去的陪酒公主。
当年她为了赚取学业费,辗转于各种酒色会所陪酒、跳舞。
一次偶然机会,她陪某个煤老板睡了一觉,终于得到只有权贵富豪才能去消费的会所的工作机会。
那晚她在走廊,意外看到喝得智不清的阳惠勤被一个男人架走。
她很不可置信,随即又在心里鄙夷。
阳惠勤平日装得多么高尚,但不过就是和她一样是贫苦人家出身。
她们没有家世背景却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女孩,除了陪酒钓男人,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
可凭什么她阳惠勤就能成为众人心目中的“女”,能和家境优渥的谢佳菀成为挚友。
沉默娇甚至在心里想过,她要怎么把这一切记录下来,作为证据,公之于众,戳穿她虚伪洁白的躯壳。
后来谢佳菀得知阳惠勤出事当晚她就在那家会所工作,便开始怀疑她质问她。
沉默娇缓缓抬起头,对谢佳菀说:“我是看到她被带走没错,可我对天发誓,她没有向我求助,所以何来我忽视她求助一说。当年我虽然骗你我没有在会所碰到她,可我问心无愧,自问自己没有成为帮凶。”
谢佳菀扬手给她一巴掌,自己踉跄跌坐下去。
“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她被人下药,志不清,怎么向旁人求助……”
“我他妈怎么知道她被下药!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她自愿的!谢佳菀,你别圣母心了,你的纯洁只适用于你自己。你从小被保护得好好的,怎么会懂得我们这种出身的人每天都在怎么挣扎着活下去!”
“事到如今,我实话告诉你吧,就算当年她清醒着向我求助,我也不会有任何举动。你以为我是谁啊,我不过就是一个陪酒的,为了她让我得罪去那里消费的权贵,别说我会不会也被轮了,我就算活着走出去,厚着脸皮活下来,桐城也不会再有我的容身之处。”
空气陷入冰点,这回换做是沉默娇居高临下看着谢佳菀。
“你听懂了吗,还是说你想反驳我,如果换作是你,你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救她。可那也只是你,不是我。我没这么好的心肠,没这么圣母玛利亚。我知道,在学校的时候有关我的流言就满天飞,你们觉得我拜金、不正经,怕我有病,看不起我,所以都对我敬而远之。现在也是,表面上对我是客气了,可谁不在私底下议论我是怎么上位的。”
“但是我不在意,我能一步步爬到今天,靠得就是这张厚脸皮。”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你们凭什么对别人的生存之道嗤之以鼻。”
沉默娇理了理自己的裙摆,伸出精美的指甲,仔细摆弄,语气讥讽:“我好心帮你,让你弄清当年的来龙去脉,你接受也好,接受不了也罢。噢,对了,还有一点,你一定不知道……”
谢佳菀浑身一颤,下意识想阻止她,屏蔽所有声音,但她如困泥潭,动弹不得。
“梁从深当年就在现场,你是知道的。但你一定不知道,在走廊的时候,我也看到他了。”
沉默娇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比起我,他可是在场最有资格阻止阳惠勤被带走的人。而且他自己的兄弟,什么尿性他能不明白呢。他明知道阳惠勤是你最好的朋友,可他什么都没做,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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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么简单!揭露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