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妈……你妈现在?我没有想过要你们原谅我,我只是想问问……你妈……现在过得还好吗?」他带着心虚的哀求,小心翼翼地问。
「妈现在很好,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妈和弟妹已经被我送到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罗爸苦笑着点头。
「昨天检查结果没有脑震盪、只有腹部有些挫伤内出血,但是出血以后都会自行慢慢吸收。早班的医师来看,他说只要今天早上观察无大碍,就可以准备回家休养。如果你真的想戒酒,建议你还是得找身心科的协助,我可以帮你问问老家那附近方便的戒酒门诊。如果能戒,那就是最好也不过。」
罗岱娣从皮包里拿出一串钥匙,交到父亲手上,「这串钥匙,是我住处的钥匙,虽然锁头坏了,钥匙已经没什么用,不过,你如果稍微修一修可能还可以住个三两日。听说这个穿心颱还会逗留几天,你就在那里休息到风雨小一些再回去吧。」
「还有,谢谢你这次救了我。」撇开过去的恩怨,针对这件事,她是真心感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父亲落寞的身影,胸口闷得有些噎气。
原谅,很难。发生过的一切,不可能如橡皮擦一般,拭去之后便不留痕跡。但她会努力学着放下,放过自己与怨懟的纠缠,才能真正看见幸福的远景,而不是仅为了弥补心中缺失的那一块。
是吧?对乔宇瑞的感情也是这样吧?
替父亲办了出院,罗岱娣和纪禾菲回到他租屋的套房,纪禾菲便拿出他早上顺道买的洋葱、肉酱罐头和义大利麵条。
「义大利麵?」罗岱娣好地翻着他从购物袋拿出来的食材,便跟随着走到流理台前。
「是呀!你有一次不是说,想吃我煮的义大利肉酱麵?来了那么久,一直忙到没机会煮给你吃,今天正好我们都放假。」眼前的男人,拉起嘴角,露出右侧虎牙,便拿起掛在冰箱旁围裙,俐落地替自己套上。
「肉酱罐头?我以为肉酱得要用肉末来炒。」
「呵呵!罐头比较快又好吃,这是我的独家懒人料理啊!以前我妹妹如果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了我煮的义大利肉酱麵,心情就会好多了。」他洗净了手,洗净了洋葱从,拿出鉆板和菜刀,便开始切起洋葱。
「我没有心情不好。」她努着嘴,笑意绽在脸上:「真的,但是我很期待你的义大利肉酱麵。」
是呢!只要这男人在身边,心理的阴霾便很快一扫而空。
罗岱娣拿了义大利麵和肉酱罐头走到他身边,专注地看着他的动作,细长的手指一手扣紧洋葱,一手握紧刀子,煞是好看,
她抿一抿唇,轻声地问:「上次佩佳问我,我们两个是不是在交往。」
纪禾菲顿住切菜的手,嚥下一口紧张的呼吸,才开口问:「那……你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垂下眼,思索半晌,又抬起头看着他:「我们这样……算是在交往吗?」
「呃……我们……」
这样的问题,他一直不敢碰触。
要是她认为他只不过算得上普通朋友,或比普通朋友关係更密切一些的好朋友,他也觉得无可厚非。心甘情愿当个工具人,并不是委曲求全,而是因为他喜欢现在身边的这女孩,觉得她值得被这样对待。
「怎样才算是在交往?一起吃饭?还是……上过床?」她认真地看着他,语气却带着一点点促狭。
「欸?什么……」
看他瞬间臊红了脸,气都不敢呼一声地颤抖着双手,她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