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她是真的不想再记起这件事。
只是最可笑的就是,她发誓绝对不要像老妈一样,被一个渣男痛苦地桎梏一辈子,却错爱了另一类的渣男,赔上自己的身体。才会让自己对未来幸福的憧憬,像泡沫一般破散成烟云。
「有些事,错了就认错,以后告诉自己不要再错就好;但有些事不是你的错,你就不需要自责,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纪禾菲索性将手帕攎进罗岱娣手中,轻声地说:「今天早一点睡吧!做个好梦,你值得的。」
或许是想说的话说完了,就没有甚么好再忸怩。纪禾菲离去的背影,有一种释然的感觉。他不壮,以男生的体格来说,算是典型瘦竹竿。但她过去从来没注意到的,那肩膀,很宽。
她真的值得吗?她不知道,也不知该去哪儿找答案。但至少,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该承担的还是得承担。
两天后的傍晚,就在她依循着朱习菈的简讯,走进一个看似门禁森严的日式庭园时,她也这样对自己说,只是仍旧从心底泛起一股沁冷的哆嗦。
黑西装的侍者领她走进穿堂,在榻榻米前换上拖鞋,接着便由穿着和服的女侍者带她经过静謐的通道,才来到一个雅緻的小包厢。
女侍者轻巧又优雅的动作,推开画工精緻的和室拉门,看见包厢里盘坐着一个俐落短发的美丽少妇,仰起头开心对着她露出灿笑。
「sr老师……」罗岱娣努力地克制自己的不安,也回以愉悦的声音。
既然搞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着甚么药,自己更不可失言莽行,那就只能镇静以对、见招拆招。
「岱娣!好久不见,我一直想找你吃饭呢,好不容易最近才比较有空。」
罗岱娣小心翼翼地在朱习菈的对面坐下,绽上笑顏说:「sr老师好久不见,我也很想你呢!不知道老师电话里说的……重要的事是甚么?」
朱习菈瞧着女侍者的动作,在她替两人倒上清茶后,便示意她离开。
「哎呀!现在已经不是在健身房里了,你就叫我sr就行了。」
「sr姐……」支吾的的称呼,显露出她的侷促彆扭。原本演一齣饭局的戏,向来也难不倒她,可自从和纪禾菲吃过饭后,她似乎再也不知如何演戏。
「哎!你这样就太客气囉!对了,你有没有甚么东西不吃,牛肉、沙西米、海鲜……?」朱习菈热络地问。
「没耶!我都随便吃,甚么都吃。」
这样正式的场合和眼前贵妇一起吃饭,实在是一整个不习惯。东瞧西望包厢里的摆设一番,还在纳闷儿那女侍者怎没递上菜单,朱习菈便接着说:「太好了,这家是无菜单的创意料理,每天只限八组客人,如果你甚么都能接受的话,就很好办了。那我就直接请服务生上菜囉!」
有时前戏绕上太多的弯,会让人更加惶躁难耐。尤其朱习菈约这饭局的目的对罗岱娣来说,一直是不清不朗。那感觉就像一团迷路的蚂蚁在紧绷的心上乱窜,恨不得投进一汪洪水冲刷个尽。
「不知道sr老师到底有什么事……」罗岱娣还是敛起了笑容,挺起身体正襟危坐,认真地看着她。
「我当然有很多事要请你帮忙囉!」朱习菈细肘撑在桌上,托起下顎,慢条斯理正色地说,却仍然维持最美丽而和善的微笑,「你身上,正好有一个我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