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好有仪式感…”她感慨道。
“得亏是在香城办的婚礼,要是回凤城,我们不折腾个三天三夜,这个婚怕是结不成的。”
周喜儿一生的热闹都给了纪隶。
…………
再要收拾碗碟,喜儿很自觉,既然是纪家的规矩,那她也不好成为特例,倒不是别的,只是想着不要给人说三道四让自己徒增吵闹,这些个婆子媳妇,本来就心思不正,一点地方不如他们的意,就要说三道四,反正也没几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一动手,纪隶就动手。
纪隶一动手,男人们脸色就不太好看。
爷爷本来就不太喜欢喜儿,这会子看自己孙子像个老婆奴一样,更不喜欢喜儿了。
奶奶直接拉着喜儿过来,让她陪着说话,对着众人,明目张胆的偏心:“我孙媳妇儿也就来这么两天,我要她陪我说话。”
老祖宗发话,谁敢不应。
那些女眷怕自己男人没了脸,也就不让纪隶动手。
纪隶就是要让别人知道,谁麻烦周喜儿,就是麻烦他,他不会忤逆这些既定规矩,却也不会让喜儿一个人去面对这些本不该她做的义务。
就算是在周家,喜儿也没有做过这些事,凭什么到了纪家,她就要做这些连纪隶自己都不屑做的事呢?
这只是别人强加给周喜儿的要求,并非他对喜儿的要求。
日子,是他和周喜儿过,任何人都不配插手。
陈嘉文看着形式,赶忙揽活干,她手脚麻利,勤勤恳恳,媳妇婆子们对她赞不绝口。
纪来化更喜欢陈嘉文了,看周喜儿更不顺眼了。
喜儿则是对这个画面完全没感觉,只是觉得,陈嘉文真是个勤快的女人。
纪隶看了陈嘉文一眼,眼睛一黑,他一向不喜欢装模作样的人。
奶奶理都不理他们,扶着喜儿,让喜儿带她去午睡,留这众人看陈嘉文表演。
…………
奶奶和爷爷分开睡了很多年,一个人住,奶奶和她说,当年她生过一场病,怕把病气渡给爷爷,就自己一个人睡了,后来睡习惯了,也就再不和他一起了。
两老人要是遇到小病小痛,就请人来照顾,分房睡,两个老人都方便。
奶奶的床铺很大,可以睡三四个人,收拾得很干净,房间里没有那股子所谓的“老人味”,反而是有一股太阳晒过的干净的味道,喜儿闻了觉得很安心。
奶奶拉着她和她一起午睡,奶奶和她说了很多纪隶和纪雍小时候在纪家老宅发生的事。
小学的暑假,纪隶哥会和纪雍一起回纪家住一段时间。他小时候和现在一点都不一样,很调皮!总是爬树,怎么也教不听,后来让纪雍才摔了腿,才再没有爬树,但其它调皮的活儿,一件也没少干。
夏天太阳落山时,总是偷偷带着纪雍和一帮小朋友去护城河边摸虾,游泳,弄得一身脏兮兮的回来,经常被奶奶骂。
离谱的时候,还会带着一群孩子打架…
奶奶总是拿着竹条在后面追着两兄弟揍。
周喜儿觉得好有趣……
听着听着,喜儿就在奶奶怀里睡着了。
奶奶拿着蒲扇,轻轻的给孙媳妇扇风,凉凉的很舒服。
奶奶的皮肤凉凉的,依稀间,喜儿感觉到了妈妈的味道……
纪隶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媳妇在奶奶的怀里睡沉了,嘴角还挂着笑。
奶奶朝他“嘘”了一声,纪隶的看到这个画面,心软成泥。
小心翼翼地坐在奶奶的床沿边,奶奶摸了摸喜儿的头发,又摸了摸纪隶的头。
“这个孙媳妇啊!我很喜欢。”
纪隶笑得明媚。
“在这个时代,还有这样至纯至善的孩子很难得,你要好好待她才是。”
纪隶看着周喜儿的睡颜,心里一酸,他倒是想把心都掏给她,可那个至纯至善的憨子,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媳妇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天注定好的,因果循环、轮回转世才能修得因缘关系,有些缘分强求不来,有些缘分悄然发生。当你媳妇的人,生来就是要当你媳妇的,这是命。”
纪隶的心安定了下来,“命”这虚无缥缈的东西,他第一次觉得好有道理。
他亲了了一口奶奶的脸:“奶奶,我也要睡觉了~”
奶奶被孙子亲的哈哈笑,故作嫌弃的抹了抹脸。喜儿旁边还有一大片空位,纪隶也不管自己三十多岁了,像个孩子一样,脱了鞋,爬到奶奶床上,抱着喜儿,躺下来午睡。
纪隶动作的时候,奶奶还用蒲扇拍他:“轻点,别把你媳妇儿吵醒咯~”
奶奶笑得很慈爱,宠溺地看着孙子和孙媳妇,摇着蒲扇,给两小孩儿扇风。
夏日午后的炎热,都因这阵阵清风,尽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