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泽的骂声戛然而止,直愣愣看着她,好似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秦音出乎意料的冷静,没有激动,没有愤怒,语气平缓道:“我们的同心契已经解开,以前……”
她停顿一下,笑了笑:“以前那样,最后算是你我二人恩怨都抵消了。”
外面忽又传来朱老板的喊声:“裴道长,我忘记把贺礼给你们了!哎呦我这老朱,光顾着喝酒……”
裴旻快步出去接。
不一会儿,裴旻手捧了两尊身着喜服、憨头憨脑对拜的瓷娃娃回来,脸上带着一点无奈的笑。
秦音一看也笑,上前接过一个来,巴掌大,很是精致可爱。
朱老板不像其他青云弟子送字画送玉的,当然是什么喜庆吉祥送什么,他们金银玉器什么都不缺,就只好按平常人家的小心思备了这普通但心意诚炽的的礼物。
外面乒乒乓乓酒罐碰撞声响,裴旻方才说了要让朱老板把这些喜酒带走,分给外面的大家伙尝尝。
朱老板一边搬酒,一边朝这方向喊:“秦夫人,你莫嫌弃这东西不值钱,我看着你夫君倒是挺高兴的,不知道夫人你喜欢吗?”
连朱老板都看出裴旻的欢喜了,秦音忙高声应答:“谢谢您,我也很喜欢。”
“那就好,老朱我先走咯……”
说到“夫君”这个新的称呼,外人走远了,这两个人站着都有点不自在,眼不敢对视,手里捧着瓷娃娃傻呵呵地低头站着。
这样的默契氛围里他们只有彼此,看不见其他人,日常相处中一点一滴早就渐渐使他们明白对方的每一个意思,无需言明,他们都明白对方的欢喜。
这边雕塑一样的螭泽如坠冰窟,他感觉到有什么完全不一样了,恍然注意到,秦音挽起了妇人发髻,别人已称她为“夫人”。
混沌记忆慢慢恢复时,他在即将完全苏醒的模糊界限中想过,她会以什么表情对他呢,会满脸感激地对他毕恭毕敬,还是一脸害怕地暗暗计划复仇?
总之不是现在这样,才多长时间,这女人的眼里好像再也看不见他,她不再怕他,不用因为害怕求饶而依附讨好他,没有同心契,他们之间就好似真的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