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什么要问你。”陈杳根本不屑问桓邕什么,包括他和召儿的过往,他自会去听召儿说。
陈杳眼示意魏羽,赠于桓邕千金,足够他富裕一生。
“离开都城,永远不要回来,”陈杳道,近似一种命令,“也不要再想她的事,就当你这个故人,是已故之人。”
闻知此话,桓邕自嘲一笑。他当齐王是来试探的,不成想是叫他滚蛋的。可齐王赠金的举动,也未免太小瞧他了。
桓邕婉拒道:“齐王厚赏,受之有愧,还请齐王收回。我会离开此地,只是想请问,是否可以允我见她最后一面?”
“不可以。”陈杳说完,冷漠转身,与魏羽离开了此处。
身后,又幽幽响起了《梅花引》的声音。
随从的魏羽回首看了一眼,不甚放心,“殿下,就这样放他走吗?”
“不然呢,杀了他?”
抹掉过去的一个人容易,抹掉一个人的过去难。没了桓邕,也还有别的人。
陈杳原以为来日方长,现在看来,不容再缓了。
魏羽也有同样的忧虑,“公主这件事,就像道催命符,于殿下也是头上利剑,该如何是好?”
陈杳不苟言笑地说:“她死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旁边的魏羽以为自己听错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只见殿下态自若地上了车,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回到齐王府,已是后半午。陈杳在雁影榭转了一圈,还是只见到女萝,失望问:“公主还没回来吗?”
女萝微微欠身,低头回答:“还未。”
“她回来了记得立刻告诉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她说。”
“是。”
交代完,陈杳便回了长天阁,隔三差五差人去雁影榭问一句。
日暮时分,人还没回来。陈杳无端心有些扰,便叫人直接去孟府找。仆从回来,却道孟府的人说并没有见公主。
登时,陈杳心脏一沉,赶去雁影榭,口口声声呼着:“女萝!”
房中梳头的女萝动作一顿,怔怔地嘀咕了一句:“这么快……”
怒形于色的陈杳直接冲了进来,开门见山地质问:“召儿去哪儿了?”
女萝没有起身见礼,而是继续对着铜镜梳发,回答:“她去找孟小姐……”
“我已经派人去孟家问过,”话未说完,被陈杳打断,“她今天一天都没去过孟府……”
倏忽,陈杳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极端的想法,连忙召来魏羽:“去看看桓邕跑了没!”
半刻,魏羽去而复返,回禀桓邕已经不知去向。
两个一起跑了?
陈杳顿时怫然,一把扣倒女萝的铜镜,冷着声音,堪比冰雪,“我再问你一次,召儿到底去哪儿了!”
盛装的女萝抬袖掩笑,乜着陈杳,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一顿一挫地说:“他们,私奔了,回,南梁了……”
短短九个字,似用光了她所有心力。女萝突然口角流血,呼吸困难,趴倒在了妆台前。
站在一旁的陈杳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探了一把女萝的气息,对着傻站着的众人吼道:“宣太医!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