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柳至图见天色已晚,又邀请楚必留下,说府里已经准备了上好的膳食,然而楚必交代完之后,便起身离去了。
看着轿子渐渐远去的影子,柳至图立在门外,他既然上了楚家这条大船,自然懂得立场利益在哪边。
当今皇上将近而立之年,仍无子嗣,盛氏一旦绝嗣,楚氏必会取而代之,到时天下更易,他这个小小县令,也会能跟着分一杯羹。
“爹……”
柳至图正盘算着,就见二房大女儿柳心珍出来了。
“珍儿,怎么了?”
“爹,怎么王爷来了,也不跟我说。”虽然已到薄暮时分,柳心珍依然打扮得花枝招展,眼巴巴地望着空荡荡的路上。
“王爷来,是有正事要谈,爹本来也想设宴款待,可王爷大概是有事,先回去了。”柳至图看着长相明媚艳丽的女儿,不知怎的,觉得有点可惜。
“他能有什么事,肯定是回去陪那个惑人的妓子去了。”柳心珍愤愤不平,那个青楼出身的女人有什么好,王爷莫不是瞎了眼,她可比那贱人好看多了。
“哎,珍儿慎言,”柳至图还不知道她那点心思,“你放心,继王暂时没有离开的打算,爹会给你创造机会的,这不是赏花节快到了么……”
闻言,柳心珍眉开眼笑,“那就谢谢爹了。”
如果府里这几个女儿能入了楚必的青眼,他也不用非去找那个上不得台面的柳绡,柳至图哄着柳心珍回了府里。
夜色渐浓,弯月初升,从关河县回落霞镇的路上,何岩骑着快马,疾驰而过。药的确是他下的,那老不死的嘴硬,在他威逼利诱之下才松了口,老家伙作恶多端,让他中毒而死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他从做学徒起,就格外偏重研究药物毒性,区区眠水又算得了什么。
柳绡用了晚膳,正待睡下,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李花,怎么了?”柳绡坐在床边,挂起帷帐。
“是我,大嫂。”何岩站在门外,手贴在门缝上。
“二叔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柳绡皱起眉头。
“嫂嫂先开下门?”
柳绡有点犹豫,但还是穿好衣服,走到门后,“二叔有话直说吧。”
“今天去柳府,并不是因为包四他们的事,而是那个老侍,孙土。”
“跟二叔有什么关系?”柳绡思索道,难道是何岩……
“事关重大,嫂嫂先开门,我当面跟你说。”
柳绡摇摇头,“不了,二叔,夜深了,你也该好好休息,还是明天再说吧。”
何岩差点忍不住一拳捶在门框上,他相信,这一捶下去,房门必定会开,他也可以和佳人聊天,只是气氛恐怕不会怎么好……
而且明天,大哥就要回来了,他还是要先忍一忍。
“好,我先回去。”何岩说完,提着双拳回了西院。
柳绡松了口气,仔细检查了门闩,这才重新回了床上。她总觉得,春祭结束后,何岩的态度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不管怎样,何崇明天就回来了,她舒展了身体,嗅着他留下的淡淡味道,睡得安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