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般狼族可以,但他,不行。」她凄楚一笑,「因为他是个王。」
女人心思,何人不同?
晚间,阿瑟音倒是开怀的醉倒,我颇为无奈的盯着眼前趴睡在桌上的女人,「青芽,过来帮忙。」我捉起阿瑟音的一隻手横跨过自己的双肩。
「小姐万万不可,我请人来帮忙便可,你别撑着……」青芽惊慌的说道。
「没事,我只是轻微感冒,不是癌末病患,少大惊小怪的,快点过来。」我不耐的撇嘴。
「癌末?那是什么?」青芽不解,但也凑过来,把另一边也撑起。
第一次,我埋怨起他寝殿与自己的相差那么远,儘管阿瑟音窈窕,却结实,令自己备感压力。
「那么,属下先行告退了。」真皑的声音传来。
我抬起头,正好巧遇两名男人,「小梓?」他们看来,「那是……阿瑟音小姐?」真皑疑惑。
「对,还不快来帮忙,我快撑不住了。」我咬牙说道,双腿早已发颤,满身热汗。
真皑闻言,快步上前,一手接过,负担顿时减轻,我呼了口气,「她怎么喝得这么醉?」真皑微皱眉头,瞧我满头大汗,一贯温和的目光中点点心疼,微乎其微。
「回去让她喝点热茶,不然明天宿醉有得她受了。」我交代着。
「好。」真皑点头,一施力,轻松的将阿瑟音整个人横抱起,「陛下,属下先送阿瑟音小姐回去休息了。」
那个男人轻点了头,一言不发,真皑离去,我也转身,「青芽,走了。」
晚风吹起,一身汗水的自己打了个冷颤,「咳咳咳……」剧咳让痠疼的两腿顿时发软。
「小姐!」青芽赶紧上前搀扶。
搀扶后,我稳住身子,对青芽担忧的色一笑,「没事,回去吧!」拍拍她的手,起步。
走个两步,突然,自己腾空而起,「呀!」惊叫一声,定睛看去,是那张线条刚毅的侧脸,「把我放下来。」我冷声道。
雷湛置若罔闻,朝着我的别苑走去,「放开我。」我挣扎着,他却抱得更紧,「我叫你放开我,你听见没有!」
一路的挣扎,他丝毫不受影响,反而自己气喘吁吁,他把我轻放上床铺,我背过身不愿看他,面前又出一只水杯,「喝水。」低沉嗓音响起。
自从那日,我们不曾再见,乍闻他的声音,让我的心一抽,我别过头,以无言抗议,许久,似闻如蚊的叹息,「你一定要事事违背我才满意?」
我咬唇不语,「为何你就不能像那些女人一样听话温顺呢?」
我心顿痛,感到窒息,回头瞪去,「那你大可去找那些女人!」
薄唇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肯看我了?」
我傻住,刚刚在外光线昏暗,又只顾着挣扎,没有看仔细,现下一看,刚毅的脸庞消瘦不少,甚至在那深邃的眼瞳底下,多了黑紫的阴影,「你瘦了。」他伸手轻抚我的脸颊,带走了颊边的发丝。
『小梓,我…真的很爱他。』阿瑟音压抑的苦涩从嘴角不小心洩漏。
心中波涛汹涌,数月未见的思念,那夜被背叛的怨恨,甚至是阿瑟音的关怀真挚,百感交集,稍稍偏过了脸庞,躲了他的触摸,他的手一顿,我低下头,长发重回颊边的遮掩,「为什么……」
『可,不管如何,只要是他想要的,我可以不问原因,竭尽我的一切为他奋战,毕竟,这是我欠他的。』
「为什么要答应阿瑟音?」
他把手收了回去,没有回应,我看过去,见他只是看着我不语,眼复杂,「你曾说过你不会再让她离开王殿,为什么要派阿瑟音去战地?」
他垂下眼帘,「你为什么不立她为后?你到底要辜负她多久!」我不悦的为另一个女人抱不平。
「你不气了?」他轻声。
「我当然气,但是我气的是你!」
他不解的看过来,「三个人,两女一男,往往最有问题的都是那个男人,阿瑟音是个好人,她如此爱你,你怎能狠心将她派往战地!」
「呵,好个最有问题的都是男人。」他自嘲的笑,起身背对我,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不是爱她吗?到底是要多无情的男人才能狠心将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往战地?」
「我是男人,可,也是个王。」他说,「她是女人,但,也是我国第一女战。」
所以,他无法只看作她是女人,现下,她是他的战士,仅次于他,他可以信任,驍勇善战,足以顶替他征战沙场的战士。
我一震,难道,成为王之后,就再也无法单纯看世吗?那宽阔的背影曾经是我的依归,曾几何时,当初那名单纯的青年成了教人看不穿摸不清的君王。
「难道…就不能不打仗吗?」我喃喃的问着。
他握紧了拳,「不能。」一抹厉光从眼中闪过,彷彿这场战役,是他毕生必达之事。
「身为君主,应以百姓之安为重,忌好大喜功,急进丰功伟业。」我缓缓吐出。
那挺拔的身子倏地僵硬,震惊地转过身看我,「若你真以国家为重,便该清楚,格达密切需要的是阿瑟音这个王后,而不是她的战之名。」
他的手成了拳,拳又成了手,紧握又是松开,像是隐忍些什么,「你就非得和我吵不可吗?」他冷下声,隐忍怒意。
「吵又如何?不吵又如何?」我扯扯嘴角,「从你的心以王自居时,我们便已分道扬鑣。」
「你为何就不能体谅?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什么你连一丝体谅都不愿给我?」他皱紧剑眉。
「体谅什么?体谅眾女侍一夫吗?还是得体谅你的多情似无情?」冷然笑花绽放。
他的脸色更是铁青几分,深吸一口气,吐出,忍下了即将爆发的怒气,「你好好休息吧!」拂袖离去。
嘴角的笑花逐渐苦涩,泪水无声滑过颊旁,双手紧掐着被单,将哭泣掩盖无声,「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