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亮,风雪渐小,一抹高大的身影破城门而入,原本在城门口焦急的眾人震惊,斗篷扯下,一头象徵王的银发光辉闪耀,底下的脸孔却如冬天雪地般骇冷,「陛下!」真皑大喊。
阿瑟音看着男人此刻,原本担心着急的心松了口气,他没事,太好了,他没事……。
「给本王传所有御医!」雷湛大吼,快步朝自己寝殿前进。
「陛下,让臣来……」真皑上前要接过男人手中的女人。
手才伸出,雷湛一记眼光,真皑震住,放任自己的王从自己面前越过,若不是他还看得见,他还以为自己的双手已随自己离去。
雷湛抱紧自己怀中的女人,踏上寝殿,别于冷硬的表情,小心翼翼温柔的将女人放上自己的床铺,一群御医浩浩荡荡的进到寝殿,「陛下。」
他望着她,没有刚刚的冷酷,只有心疼和爱情,「救她。」轻声下令,落下一吻在她毫无温度的额间,抬起身子,回身面对眾臣,无情的,平淡的,也让人畏惧的继续下令:「救活她,不然本王就全让你们一起陪葬。」
眾臣,冷汗涔涔,「是。」硬着头皮。
雷湛让出位置,走出寝殿,来到外间,坐上主位,盯着那桌面,发愣着,『雷湛,你觉得这次我新研发的竹笋炒肉丝怎么样?』俏丽的脸蛋带有期盼。
「阿湛……」从头到尾都看进眼里的阿瑟音,心痛,也不捨的轻唤。
雷湛没有回应,阿瑟音犹豫,却还是伸出手,抚上他的头,如同那多年以前的安慰,雷湛僵住,「别担心,小梓不会有事的,她如果知道你这么在乎她,肯定也会捨不得丢下你的。」柔声。
鼻间猛然酸涩,『雷湛…你爱我吗……』
爱,他不要爱,他只要她,所以他绝对不会让她逃开!
热!身体好热,热到感觉指尖都要融化了,我不适的想挣扎,身子却有千斤重,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只落得手指微微颤动。
「张梓…张梓你醒了吗?」一声担心的呼唤。
努力撑开眼睛,是许久不见的脸孔,「嗨,」喉咙像被火烧过的疼痛,「好久不见。」勾起浅浅的微笑。
雷湛一窒,三天三夜了,从帕达令回来,吼着所有御医来让她检查身体,全部人都说没大碍,只是在雪地里失温太久,所以发烧休息一下就可以,但一天两天过去了,对方始终没有醒来,高烧不退得让人心惊,他都开始怀疑,会不会殿内所谓的御医其实只是一群庸医?
而现在,这个女人终于醒来了,却像反讽似的给了自己一句『好久不见』!
「你…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这些天的担心受怕,还有对方又再偷跑的怒气全部混在一起,「你的脑袋是被狗啃了是不是!」
见他一副怒不可抑的模样,脑袋被狗啃了?这种形容词倒也没听过,不过…严格来讲是也没说错呢!「噗!」我噗哧一笑。
果然脑袋是真的被狗啃了吧!谁叫我满脑子都只剩这不可一世的狼王呢?
「很好笑吗?」他脸色下沉,冷硬的问,很有对方一回答是就会把对方掐死的感觉。
「对不起,我错了。」识相的我放下身段道歉,甚至撒娇的伸手拉拉他的衣襬。
小女人的姿态,冷酷的表情逐渐柔软,他长臂一揽,将床上的小小娇躯纳进怀里,虽然炙烫着,却让他感觉到对方的生命力,不再像是从雪中找出的,那般如死人的冰冷。
「你别以为我这样就会原谅你了。」
发昏的意识中,这是我听见的最后一句。
议事大厅内,我不安份的挪了挪屁股,一道冷冽的视线立即刺来,我浑身寒毛直立,只好继续乖乖坐好,「既然目前契壁铬的状况已控制住,那让牙一个人先留守,让琛去战地那边支援。」雷湛继续开会道。
「只有琛一个人支撑全局怕是不太够,」阿瑟音思索道,「陛下,您也派我去吧!」她自告奋勇。
雷湛看了阿瑟音一眼,扫视眾臣,似乎大家都觉得由女战出马是件好事,起码动盪不安的战局又多了一股强势的力量,「这日后看状况再议,」雷湛拒绝,「各位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陛下,关于娶后一事……」有个不怕死的老男人开口,完全无视于坐在雷湛旁边的我。
眼光凛利,老男人顿时住嘴,「如果没什么事,就退下吧!」宛如知道对方再也说不下去的雷湛宣布道。
「是。」
眾人退下,只留我和雷湛、真皑、阿瑟音四人,「阿湛你派我去吧!」阿瑟音道。
「我说了,这件事之后再说,你先留在殿内。」雷湛起身,我赶紧跟着起身,跟随。
「阿湛你明明清楚,让我去前线可以有多大的用处。」阿瑟音不放弃的追上说道。
雷湛没有回答,牵起我的手往前离开。
阿瑟音想再追上去,却被真皑拉住,「阿瑟音,陛下是不会派你出征的。」真皑叹道,他和陛下认识多年,何尝会不清楚那君王的心思?
阿瑟音握紧拳头,盯着那双背影,缠绕的难受在心里煎熬。
我回头望去,那万人惊叹的女战,应该是无所不能,充满自信无畏,现在却一脸受伤,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