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地毯不代表赵玉芬不倒霉,她从沙发边滚下来,一头滚到了茶几脚边,脑袋“碰”得一声磕到茶几脚。
听声音就知道撞的不轻,严奶奶听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似乎是已经想象到撞这一下该有多痛了。
但是赵玉芬这老婆子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回也硬是忍下来了,从始至终都没吭一声。
白芥穗吃惊地扬了下眉,感觉这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下齐天材更尴尬了。
此时他稍微有了一点自知之明,知道他自己是没办法抱起赵玉芬的。
索性他就直接摆烂了,找各种借口。
“我奶奶睡惯了硬板床,在家里也不睡软床垫,这沙发太软了我奶奶肯定躺不习惯,也不方便她呼吸,还是就让我奶奶躺地上吧,这里空间大,我奶奶躺着也舒服。”
严奶奶跟齐爷爷表情微妙。
应该是怎么都没想到齐天材居然能毫不知耻的说出这种话,再习惯了睡硬板床的人,也不可能喜欢躺在地上,尤其还是躺别人客厅的地上。
但是人家赵玉芬的亲孙子愿意让赵玉芬躺在地上,他们也无权干涉。
齐天材丝毫不以为耻,继续催老两口帮他办自己的事。
“大爷爷大奶奶,我奶奶暂时在这里躺着,你们去联系小叔叔吧。”
两位老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没有别的办法,打算回屋里去给儿子打电话。
然而这时,白芥穗叫住了他们。
“电话先不急,我们还是先让这位婆婆醒过来吧。”
齐天材强烈的反对:“我奶奶都气晕了,怎么就不着急了?是不是要把我奶奶气死了,那才叫急事?”
老两口顿在了原地。
一个让他们暂时先别去打电话,一个又不断的催促他们去打电话。
老老两口不知如何是好的看向白芥穗。
白芥穗对他们点了下头,告诉他们放下心,剩下的她来解决。
然后她看向齐天材,说道:“你说的不对,打电话不是急事,你奶奶这边才是急事。你奶奶把你从小带大,你跟你奶奶之间感情深厚,她现在还昏迷着,你不该更希望你奶奶醒来吗?”
齐天材傻眼了,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被反将一军。
但是他脑子转的也快,马上就回击道。
“你不是说我奶奶没事吗,就让她睡一会儿又怎么了,也不耽误我们谈别的事。”
白芥穗闻言轻笑了一下:“我一个陌生人,我随口一说你奶奶没事,你就信了?这可是亲手把你带大,跟你感情深厚的亲奶奶,你都不慎重谨慎一点?”
“……”齐天材哑口无言,这回脑子真是没反应过来,想不到该如何回话。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芥穗笑得愈发灿烂。
“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我也不能让你失望,我就帮你叫醒你奶奶吧,让你不用再担心你奶奶。”
齐天材没话可说,所有能诡辩的路都被他自己堵死了,只好默许了白芥穗的建议。
白芥穗一个电话打到隔壁自己家,没两分钟的工夫,阿参和雪宝就把她的针灸针带过来了。
他俩听了半天的墙根了,非常清楚这里面的情况,只是没得吩咐不敢进来。
这会儿进来了,他们一边给白芥穗打下手,一边偷偷的瞄齐天材和赵玉芬。
阿参的性子稳得住,但雪宝激动的眼根本藏不住,兴奋地脚趾都在偷偷打拍子。
依照他们这些年和白芥穗的相处,以及对她的了解,地上这个婆婆要倒霉了,他们有好戏看了。
齐天材看着摆在桌上的针,长短不一,粗细不匀,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看得他忍不住打冷颤。
“你要给我奶奶扎针?”
白芥穗正在做施针前的准备工作,闻言抬起头来,好脾气的跟他解释说。
“你说你奶奶是被气晕的,说明她曾经有过激烈的情绪波动,这时候人体会释放大量的兴奋性激素,什么肾上腺素、儿茶酚胺,多巴胺等激素,都会导致血管收缩痉挛,引起血压上升,形成现在昏迷的现象。我给你奶奶施针,是想让你奶奶的血压能快速恢复到正常的数值,倒时候你奶奶就能醒过来了。”
可问题是,齐天材知道他奶奶没有被气晕,也就谈不上醒过来。
齐天材多少还是有点良心的,担心本来一点事没有的赵玉芬,被扎出问题来。
“你给我奶奶扎针降血压准不准啊?她现在昏迷着,没有办法说话,要是一下子血压降过头了,我奶奶不会出现低血压吧,会不会对她的身体有害?”
齐天材是真的一点不懂医学,不然也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来。
反正大家都是在演戏,齐天材又不懂,白芥穗也开始胡说八道了。
“等血压恢复到正常的数值,达不到你奶奶昏迷的血压条件,你奶奶自然就会醒来了,怎么会等到血压变低?除非你奶奶已经醒了,不打算起来,那样才会有风险。”
齐天材还真信了,痴痴呆呆的“啊”了一声。
然后忐忑不安的瞄了一眼地上装晕的赵玉芬,担心等会儿真的出什么意外。
要不说赵玉芬不是一般人,粉身碎骨浑不怕,只为孙子谋前程。
齐天材都有点慌了,赵玉芬愣是没一点反应,给她切过脉的白芥穗都要被她的演技所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