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在家里刚刚受完气的情况下,他是真的很想有个人能够给到他温柔的抚慰。
可问题是,他现在并不想离婚, 他的名声已经经不起离婚的折腾了, 这段婚姻, 哪怕再让人不愉快,他也必须要坚持下去,这事关他今后的前途。
而他如果今晚去了小树林, 一旦事发, 不管离不离婚,他的前途, 也势必回毁了。
整整一天,他的脑子里都像是有两个小人不停地在撕扯打架, 一个说去一下怕什么,哪有那么容易被人发现;另一个说不能去, 去了这辈子就完了!
俩小人打架打了一天,哪个都没打赢,倒是把人累得够呛。
徐思妍在收费处上班,到了下午病人不多的时候,是可以提前离开的,她刚收拾了东西准备下班,忽然有人跑过来跟她说,看见那个李春兰跟她男人一前一后去了医院后边那个小树林。
徐思妍之前找李春兰闹过那一场,医院里挺多人都知道李春兰跟他们夫妻两个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糊涂账的,这会儿突然跑过来告诉她这个,也不知道是真的好心呢,还是想看热闹。
要是换成几天以前,她说不定就勃然大怒,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过去抓奸了。
可现在的徐思妍已经不是原来的徐思妍了,在经历过彻底的心死之后,她已经大彻大悟,脱胎换骨了。
所以她并没有如别人所想的方寸大乱,而是宽容地笑了笑:“会不会是别人看错了?也有可能是两人都有事恰好路过,我们家老卓我知道,他不会做对不起家庭的事的。”
心里却在冷笑,去吧去吧,最好那俩人真有点什么,然后锁死,好放她早日脱出生天。
但转念一想,不行啊,现在可不是后世,即使犯了这样的大错,顶多也只是被撤销公职而已,不会再有其他更严厉的惩罚。
可是在这个时代,流氓罪可是大罪,说不定是要坐牢甚至是枪毙的。
万一到时候卓宇阳死活不肯跟自己离婚,一直拖累着她呢?或者说卓宇阳出了事,抚养那三个孩子的重担岂不是都落在了她的头上了?
不行,她得赶紧赶过去,打醒卓宇阳这个没脑子的,让他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想要偷腥也不是不行,好歹先跟她离了婚再说啊!
徐思妍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拾了东西离开,等别人看不见她的时候,才加快了脚步,匆忙地往小树林里去。
盼只盼那俩人还不至于饥渴到就在小树林里乱搞。
来到小树林边缘,徐思妍就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呼救声,她心里一惊,不会吧,卓宇阳那混蛋居然这么无耻,居然不顾别人的意愿强来吗?
刚好旁边的地上有半截砖块,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徐思妍把它捡了起来,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走了进去。
循着声音越走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了,李春兰的声音很清晰地传过来:“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徐思妍紧张得浑身冒汗,一方面恨卓宇阳的胆大妄为,一方面又害怕这喊声把其他人引来,还担心李春兰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到时候肯不肯不去告卓宇阳。
她想,等她抓了卓宇阳的现行,她就逼着卓宇阳跟她离婚,这样李春兰如愿以偿可以嫁给卓宇阳,自然就不会去告他了,大家都达到了目的,皆大欢喜。
可出现在她面前的并不是卓宇阳,而是一个陌生男人,头发乱得像个鸡窝,胡子拉碴的,身上的衣物也脏污破烂,正发疯般地抓着李春兰的头发在殴打她。
李春兰的脸都被打肿了,鼻子也在流血,模样极为可怖。
看见徐思妍过来,连忙大喊:“救命啊,快救救我,这个人是个疯子!”
徐思妍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慌乱之中,鬼使差地举起手里的砖块,往男人的头上砸了下去。
那男人身体顿了一下,伸出一只手缓慢地摸向脑后,摸出了一手的鲜血,然后全身晃了晃,猛地向前一扑,扑倒在地上。
徐思妍手一松,手里的砖块滚落到地上,她浑身僵硬,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李春兰尖叫一声:“杀人啦,你打死人了!”一边喊一边惊恐地往外跑。
徐思妍下意识地想拦住她,可全身都动弹不了,想要说话,喉咙却梗着发不出声音。
李春兰的尖叫声很快引来了人,人们冲进树林里,看见扑倒在地上,头上流血的男人,还有僵立在一旁的徐思妍,都目瞪口呆。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快把人送医院啊!”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把男人抬起来往医院的方向跑,徐思妍糊里糊涂地也跟了上去。
千万不能死啊,这个人千万不能死啊,不然她就成了杀人犯了,在这个时代杀人犯会怎么样,她根本就不敢想。
人们把这男人送到了急诊室,刚好林辰歆还在,接了这个病人。
“姓名、年龄?”
“不知道,在小树林里捡的,当时就只有她在。”有人把徐思妍往前推了推。
林辰歆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钝器伤,有砖块碎屑,是用砖块砸的吧!”
徐思妍这时候已经有些回过来了:“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是这样的,刚才我经过小树林,听到里面有呼救声,进去看见这个人正在打李春兰,就用砖块砸了他,刚刚李春兰才跑出去的,你们找到她,就可以问清楚了。”
“具体情况你们到时候跟保卫处说吧!我这儿先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这人头发又脏又厚,都结成块了,要处理起来也不容易,林辰歆索性拿了把手术刀把他伤口附近的头发全都剃掉了,然后才消毒、清创,缝合伤口。
“怎、怎么样?”徐思妍紧张地问。
“没什么大事,死不了。”外伤其实并不算严重。
“那他怎么还不醒啊?”徐思妍又问。
“可能有点脑震荡,还需要再观察一下。”
她说完没多久,这男人居然就醒过来了,“哇呜”地怪叫一声,猛地从急救床上弹了起来,一脸惊恐地做出一个防备的姿势,但只要有人想要靠近他,他就“哇哇”地叫着扑上来想要抓人咬人。
明显是精有问题的样子。
好在保卫科的人来得及时,把这男人抓住,捆绑了起来,他还不安分,死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