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泠的声音,像春日山头拉练时,偶遇的潺潺溪流声。
这个声音不会属于西南烟瘴弥漫的雨林中。
穆其信渐渐恢复了理智,双目清明起来,他才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手腕被一只纤细的手紧紧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握住手机,正焦急的想拨打20,却频频按错。
有耗尽所有力气的疲乏,穆其信的气息渐渐平缓下来,他虚弱地拽了拽萧隐清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声音低微,“别打。”
萧隐清这才注意到穆其信的瞳孔已经开始聚焦,恢复正常,她用尽力气,才能勉强将穆其信扶起靠在沙发边,“你刚刚是发病的样子,你需要看医生。”
穆其信拽住萧隐清握手机的那只手,长长出了口气,“我不能去看医生。”
萧隐清果然停下了。
穆其信连抬眼看她的力气都没有,他只是勉力扯出来一个微笑,“你懂了吗?”
萧隐清不语。
穆其信深吸一口气,头沉重得无以复加,他支撑不住自己,后仰头靠到沙发上。半个夜晚过去,萧隐清醒酒了,她又是那个冷冰冰的人了,而他最大的秘密也被她探知到了。
军人执行任务时需要极大的心理耐力与素质,这些任务往往是隐藏在和平年代下的汹涌暗流,与光明背道而驰。如果战场上心理防线崩盘,那军人从此只会溃败,断送军旅生涯,告别军营。穆其信从来没想过,那次看似平凡的任务,最终会让自己与战友万劫不复。
他患上了轻度的创伤应激综合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