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起哨,玺子在中间抛球,那抛弧巧妙,首球直接被侯川击了去。未得先手,秦儋迟迟不动,他立在马上望着场中走势,随即一夹马腹起鞭。
“你往后退些。”
头顶落下声音,程清还未反应过来,场间瞬时扬起尘沙。
秦儋打马跟上,他驭速紧贴在侯川侧后,俯身握着鞠杖,聚盯着缭乱马腿,球丸隐在蹄落踏起的尘土之中,侯川身形巧妙,鞠杖每一击直贴着马腿,球丸顺直冲出,又在下一刻重新覆于马蹄之下。
崔莺儿看得可笑,侯二爷使这般招数,即是料定了对方不敢击他马腿夺球,她目光转向场上另一身影,那人扬鞭纵马的肩背压下,发随风扬,行动间目远气沉,倒不像寻常马夫,小姐从哪儿寻的人?
场上飞尘逐浪,二人位置瞬变,几经交锋后又离球门拉开些距离,渐离的远了,程清看去只虚虚两个高影。
秦儋控着缰绳贴身其后,这客人初时防的紧密,此刻马背上却已传来压抑喘息,马步紊乱间漏缝百出,他轻易出杖斜勾,球丸瞬时被夺出易主。
对方球法已然明了,秦儋不紧不慢地持杖试探,夺球后往前带上一把又稍留个漏让对方夺回。
那小姐只说替她赛一场,腰侧伤口隐隐作痛,他假承着马场工人身份,只面上与这人陪个乐即可。
鞠杖上被猛敲一下,本就开裂的杖身瞬间弯折,球被那彩花钩子再次掠回。侯川得了球,使力一击,韧木球丸在空中划出一道轻弧,远远向着程清这边飞来。
“小姐——”
身后响起莺儿的惊叫,刹那间尘土飞溅,耳边马声嘶鸣,沙子吹入眼中生疼,她下意识闭眼去揉,面前突然掀起一阵劲风。再睁眼时,眼前一片混乱,侯川竟连人带马被掀翻在地。
“小姐,你可有伤着?”崔莺儿急忙上前扶住程清,刚才那一刻叫她吓得要失魂,侯二爷只顾着追球到了近前,却被尘沙迷了眼,那马蹄掠起离着程清面上仅有几寸,若是踏下——她简直不敢去想。
“你莫看不清眼前有人!”秦儋调转马头对着地上的侯川冷声厉斥道。
他险险控住缰绳,身下马儿仍在受惊起扬,极力晃着辔头试图摆脱掌控。刚才一幕着实惊险,他见势不对,猛夹马腹策马跃起去撞开那人,时刻惊危顾不得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