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哲瀚从一阵窒息感中醒来,身体仍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他挣了挣,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用被子把子牢牢裹了起来,刚才的窒息感,是因为被子盖住了口鼻。
还好,只是一个噩梦。
只是感觉过于真实了些。
好不容易将被子从身上解开,边哲瀚刚要松一口气,突然意识到不对。
他感觉到,被子上有一层水汽,鼻腔充斥着梦中湖底闻到的淡淡腥味。边哲瀚抓住被子的手紧了紧,那不是一个梦吗?为什么自己还能闻到那股味道?
暖黄的光照亮房间每一个角落,边哲瀚感觉身下触感有些不对,他僵了一会,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说不定是自己感觉错了?
应该不会出现这么离的事吧?
好一会儿后,他终于缓慢低头,看向床铺。
本该干净干燥的床单上,多了一层细碎的河沙,和隐隐的湿意。
边哲瀚用手摸了摸,冰冷的,是梦中湖水的感觉。
他很肯定,自己根本没再去过湖边,为什么床上会有沙子?
边哲瀚连滚带爬从床上爬了起来,整个房间他都不敢待了,更不敢睡觉,谁知道睡着后,他会不会又出现在冰冷的湖底。
凌晨四点,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边哲瀚打开电视,驱散屋里的寂静,煎熬坐到天亮,边哲瀚换好衣服就往片场赶。
他顾不上会不会被男当经病看待了,他必须找谢钦辞求助!
“谢老师!”
谢钦辞刚到剧组,就听到一声焦急的呼喊。
一身常服,没化妆没打理过的边哲瀚冲到他面前。
边哲瀚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差。
眼下一片青黑,红血丝弥漫在眼白上,嘴唇乌紫,像是被冻狠了,最让谢钦辞侧目的,是他身上,浓到化不开的阴气。
昨天见,他身上还没有这层阴气的。
“谢老师,您救救我,我昨晚……”
谢钦辞看了眼四周来来往往不断侧目的人,打断他的话:“你过来,单独说。”
“哦,好。”六无主的边哲瀚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谢钦辞让身边的助理去跟导演告个假,带着边哲瀚往外走。
两人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谢钦辞才问:“昨天发生了什么?”
边哲瀚将梦境和房间里发生的异样说了:“我以为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显然不是这样,如果是噩梦,我床上不可能出现水汽和湖底的沙,难道我以为的做梦实际是我半夜被抓到了湖底吗?”
说着,边哲瀚打了个寒颤。
如果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岂不是差一点,就要被埋在河底了?
“你做这个梦多久了?”谢钦辞问。
“就是那次落水之后,我晚上总是做梦,睡也睡不好,导演说我状态很差,我也感觉到了,我有早早睡觉,可一入睡,就是同样的梦境,醒来后,非常疲惫,感觉跟没睡一样。”
边哲瀚犹豫了一会,咬牙道:“谢老师,那天你抓住落水的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股暖流从你抓住我的地方涌入我的身体,我当时非常冷,那是一种不正常的冷,就像是被封在了寒冰里,当时,您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边哲瀚回忆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唯一可能造成他如今结果的,只有那次落水。
“我确实感觉到了一些,你应该是被湖底的某个存在缠住了,你身上有很淡的阴气,我抓住你的时候,顺便把你身上的阴气祛除了。”谢钦辞当时不止做了这件事,还有那把小刀。
刀上,他覆了一层力量,当时这么做,是为了万无一失,确保缠住边哲瀚的水草能被顺利割断。
“果然,不是我的错觉,我这些天回想那天发生的事,总感觉有些怪,因为要在那里拍摄,导演提前让人清了场,按理说,至少我掉进去的地方,不该有水草才是。”
为了保障演员安全,许多安全排查工作会在拍摄正式开始前进行,诸如水草这种可能造成安全隐患的存在,在正式拍摄前,一定会被处理掉。
“你还记得,落水后发生的事吗?”
“我记得。”
这些天,边哲瀚反反复复回想,每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楚。
当时,他被龙套演员撞进水里,因为知道会被撞落水,他提前有心理准备,不至于真的和被突然撞入水中的人一样手足无措。
可当他落入水中,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将他包裹,他发现,自己的一切准备都失去了作用。
他是会水的,可在那一刻,他成了一个完全不会水性的人,只能凭本能挣扎。
更恐怖的是,他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存在缠住了。
那东西缠在他腿上,双腿使不上力,只能双手不住扑腾,缠住他的东西隐隐有种将他往湖中拉的趋势,边哲瀚彻底慌了。
他奋力挣扎起来,大声呼救,可他自以为是大声,根本没传到众人耳朵里,如果不是谢钦辞出声提醒,都不会有人发现,边哲瀚状态不对。
“被救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我的腿被水草缠住了,我当时很想问,‘这个地方的湖底不的清理过吗,怎么会有水草’,但我发现,竟然没人觉得,有水草是一件怪的事,包括导演。”
“明明当初,是导演亲自下的命令。”
边哲瀚当时状态非常糟糕,生死关头走了一遭,他沉浸在脱离危险的欣喜里,没太在意这点细节,还是之后回想的时候,越想越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