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说吧你说吧。」
「我那天不是让你拿背包来了吗?我就是想找那块令牌,可不出所料,令牌已经不见了。」
「怎么不见的?你确定你那个时候真的把令牌收好了吗?」
「我还没老到失智的地步。」胡子越拿手指敲敲桌面:「肯定是被人拿走了。」
「你怎么知道?」
「我是趴着倒下的,被发现的时候却是躺着,你说我都伤成那样,还有办法翻身吗?而且后面背着包,怎么也不可能的。」
「你是说你怀疑谢泊生他们把令牌拿走了?」我压低声音问。
「不是怀疑,是肯定,因为他们给我催眠了。」
「催眠?」
「我那时候意识模糊,可还是感觉得到有人靠近,有人在我耳边唸咒,他们想催眠我,让我忘掉令牌被拿走的事实。」
「可是,既然这样,那你怎么还记得?催眠失败了?」
「是我撑着一点力气,咬破舌头,硬吞了一口血。一般而言破解催眠最好还是用中指的血,可我不能在他们面前动作,好在终究有点效果,催眠没有生效。」
「所以……」
「那间医院里,到处都有谢泊生的眼线,所以我必须装作什么都不记得,只能等伤好了出院才能和你说。」
我顿时感到很绝望:「为什么谢泊生要拿走令牌?难道他早就知道你的魂还在,不想如你的意吗?你会不会哪里搞错了,真的是他们?」
「你得相信眼前的事实,真的是他们。」
我一下觉得身子都冷了起来,最初对于谢泊生的猜忌全都浮上脑海。那时我正准备说出来,胡子越忽然就让我去关窗户,之后话题也被他带跑没能继续。难道窗外有谁正在监视着我们吗?谢泊生真的跟胡小刀是一伙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
「原本我不抱太大希望,打算找着胡小刀之后就跟他同归于尽,但既然魂还在,势必就得赌一把。」
「你的意思是,既要消灭胡小刀,又要夺回自己的魂?」
「差不多是这样,可惜说来简单,做起来完全是另一回事。现在摆明了就是谢家在护着胡小刀,要找到他恐怕更难,我想,还是得先把我三魂都凑齐了,剩下的再看着办。」
「要怎么凑齐?令牌都已经被谢泊生拿走了。」
「其实这倒算简单,你真的认为我在大街上撞见自己是偶然吗?」
「不是偶然?」
「你想想,这一点你肯定是知道的。」
我开始仔细回想,撞见自己如果不是偶然的话,意思难道是……对了,那叫什么来着?只要距离够近,魂魄与宿主其实是能够互相感知对方的存在的,就算之间隔了许多障壁,也能像是被冥冥中牵引一般相会。
所以不只是胡子越单方面地前进,他的魂也同时在寻找自己的主人。
「只要距离够近……只要再回到乐山,还有机会再遇见祂!」我拍了下桌子。
「正是。那天是毫无防备地碰上才让祂逃了,这次把傢伙都备着,肯定不会再失败。」
「不过如果祂是来找你的,为什么还要逃?」
「你没有发现吗?祂有肉身,肉身很乾净,没有尸体特有的气味,肯定是别人给的。先不管给祂肉身的人是胡小刀还是谁,反正那人是祂的主人,一旦发现祂脱离控制,便可随时唤祂回去。」
「那我们只要在祂又被叫回去之前抓住祂就好了!」我逐渐兴奋起来。
「先别高兴得太早,这都只是最理想的结果。」
胡子越摇手,可脸上也带着点笑意,这是我在大陆见到他以来他第一次笑,看着还挺怀念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还不行,我想得多找几个帮手。」胡子越眼珠子转了两圈:「我那魂的肉身不是普通厉害,光靠我一人要打祂还是有点风险,要是有谁能帮着的话……」
「等等,为什么说光靠你,还有我啊!」
「你会打架吗?」
「不会。」
「那就闭嘴。」胡子越走到窗边往下看,视线对着那高矮个子停在路边的车:「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可能收买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