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王警官恐惧的是,哭声还在持续,不可能还有生命反应的尸体,居然正呜呜地哭泣着!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踉蹌下了楼,回家之后上吐下泻,高烧不断,后到庙里收惊、喝符水才化解。
王警官说,那些哭声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一直充斥着他的脑海,三不五时在耳边响起,成了他往后几年挥之不去的梦靨。
【午夜铃响】
案发后的第三年,隶属专案小组的吴姓员警经常在深夜接到一通不明来电,似是电话那头有个人正轻声说着什么。最开始他以为是有人恶作剧,但持续约一个星期后,眾人渐渐害怕了起来。警方调查了这个号码的来源,发现居然是早已荒废的朝日育幼院,一个已经被火烧成废墟,什么也没有的空楼,怎么可能会拨打电话?
吴姓员警表示,他深信那是葬身火海的冤魂向他发出的求救讯号,然而直到现在,他依然无法解读「祂」究竟想告诉他什么。他曾把这些电话的录音档案放在网路上,希望能有人解码,说不定就是破案的关键,然而档案犹如石沉大海,其中的秘密,恐怕永远无解了。
看到这里,我把眼镜拿下来揉了揉眉心,一下子接收太多信息,我有点消化不良。
胡子越看我停下,把电脑抢过去看,他跟我不一样,看得很快,不停滚动滑鼠,没几分鐘就滑到了网页最下端。
「要让蓝学长看这篇报导吗?」见他都没说话,我问。
「带去给他看吧,兴许能让他想起什么。」
胡子越顺手把报导下载到手机里。
好不容易发现突破口的胡子越,脸上展露了前所未有的兴奋,载我去医院的路上还大声唱歌。我也挺高兴的,便和他一起合唱,整条路上就听见两个大男人唱着七零八落的调子,爽了一路,也丢脸了一路。
到了医院,蓝沐雨状况似乎不错,靠着枕头在看书,他的侧脸在阳光映照下特别漂亮,只是我一想到他真的是天煞孤星,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胡子越拉了把椅子到蓝沐雨面前坐下,拿出显示着那篇报导的手机递给他,用眼示意他看。蓝沐雨接过手机,看见萤幕上的字,他明显吓到了,接下来的十分鐘,他都没有把视线从萤幕上移开,极其缓慢地读着报导。
看完报导后,胡子越问他:「这说的是你吗?」
蓝沐雨转过头看着他,点头。
「你都想起来了吗?」
「我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他们……」
几滴泪水滴在了手机萤幕上,蓝沐雨居然哭了。
「学长,你不要哭啊,把经过说给我们听,至少还给那些小孩一个公道。」
我抽了几张卫生纸给他,他没拿,用袖子抹掉眼泪:
「我可能没办法讲得很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