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被子掀开一个角,挪了挪,把狭窄的单人床让给他一半。
他太高了,先前睡得就很挤,这次看着他睡到床上,故意不想挨到我,整个人折得很厉害。
我小声说,“纪丙年。”
他骤然间脸色苍白,怔怔看着我,嘴唇张开了,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我捏了捏他的手,顺势往上,捏他僵硬的手臂,肩膀,想让他不要那么紧张。
“你不抱我了吗?”
他深吸一口气,笨拙地张开手臂,把我抱在怀里,我笑了笑,气息再次交缠,然后我注意到他的下身还是有些紧绷,似乎是刻意保持了距离,以免让我感知到任何可能引起不适的东西。
我想如果我现在跟他讲话,我将会一直和他这样讲下去,没完没了,一个夜晚都说不完,而第二天我还要考试。
所以我选择把手放在他的手心当中,靠着他的胸口。
他热乎乎的,抱着我的腰,怀抱温暖而舒适。
后来他以为我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光线熹微,深蓝色的黑暗里,他非常、非常小心地起身,在墙壁和床之间的空地做了好多组俯卧撑。
我不知道他到底坐了多少组,我觉得有点可笑,又有点些微的心酸,而我那个时候半梦半醒,只知道纪丙年最终又回到了我的身旁,带着我熟悉的让人安心的感觉。
我觉得他一定是以为我睡着了。
蹑手蹑脚地帮我拢了拢被角,低头亲吻我露在外面的手掌,手心,手指头。
然后是额头,鼻尖。
最后轻之又轻的,触碰我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