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回死定了。」
不知怎么地,死亡的念头一次划过张搴心头。但眼下没有致命的陷阱机关?没有崩塌闭绝的地宫隧道?当然更没有追杀不止的阴谋敌人?但不知为什么?死亡的影像,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浮现在张搴的脑海里。
无技可施之下,张搴强作镇定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肯定沉迷于电影的他最近看了太多那些没大脑的好莱坞b级恐怖片!要不,有着多次千惊万险死里逃生经验的他怎会这时满脑瓜子全是些胡思乱想的惊惶恐惧呢?
几番挣扎下,吐纳定大法显然是--失败了。通道内的几近窒息的空气是分纹不动;倘若这会祕室里有面旗帜,这会自然也是下垂静止。但如今他悸动的心头却晃动地宛若纽约港外头波涛涌汹的大西洋巨浪。
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孤立无援,挣扎许久且徒劳无功的张搴最终只得放弃努力。任由命运的安排。既然身子全不听使唤。张搴默默告诉自己:「好吧。果真这是老天的安排。我认命了!」
张搴闭上眼睛。选择做回埋头避祸的驼鸟,努力说服自己接受这眼不见为净的自我催眠。任由耳室轰隆的响声侵蚀折磨着他脆弱心弦。
就在张搴宿命的决定方下。另一个不同的声音从墙的另一端传来。起初经紧绷宛若惊弓之鸟的张搴一点没察觉出这改变。他依然紧闭着眼皮、封闭着心灵、回绝所有知觉反应,抗拒着外在世界的变化。他回绝了外界的所有呼唤,独自怯懦畏缩在墙角下,像是头受惊无助待宰羔羊。
转瞬间,咚咚低沉的脚步声,给一声声轻盈愉悦、清净脱俗又带着些俏皮天真的女子笑声和歌声所取代。这会即便张搴是充耳不闻,闭目不理。这宛若仙乐般的歌笑声还是如空山灵雨般穿墙透耳而过,直达张搴耳室。
夜半无人之际,博物馆里先是出现了阵阵虚实交错的脚步声,继之又传来天界仙境般绝世美妙的歌声。这剧烈转变没带给张搴立即的安抚舒缓。反之,另一个荒谬想硬闯进了张搴悸动不止的心头。
「难不成,辛巴达,奥狄秀斯…在大海上碰上的女妖出现在博物馆里?!」
【註:辛巴达(sbd),阿拉伯经典“一千零一夜”中传水手。奥狄秀斯(odesseus),荷马(hor)史诗奥德赛(odyssey)中主角,伟大的希腊英雄。】
这荒诞不经天马行空的异想着实叫人发噱。但这可笑的幻想却像是吗啡、鸦片、毒品般舒缓松弛了张搴如琴弦紧绷近乎断裂的心弦。片刻间,他那万马奔腾失控如尼加拉瀑布的心跳脉搏,得到了洩洪舒展。
不知是那如话、卡通、漫画般的冥想太过荒唐可笑?亦或隔墙女妖绝世漫妙的美声太过美妙撩人?前一秒鐘,张搴他那紧绷欲断的经,转瞬间恢復了正常。他全身上下如僵尸般的麻痺身手,开始有了些微知觉,慢慢开始回復运作,渐渐开始重返人间。
张搴轻轻扣了扣一旁他那咫尺天涯的手指,斜睨着那弯曲如钩的根根手指头慢慢展现生机,开始缓缓地舒展平躺在地板上。剎时,张搴有种泪水夺眶的激动。他知道,明白,暸解,相信…他,已经回来。已经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了。这无法置信的经歷是今夜的第二回。
「gush。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