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理寺卿回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女儿背着自己就定亲了,他“哎呀哎呀”了好几声,拍着大腿,悔的心肠断,“窈娇,你真愿意嫁贺盛那小子?”
周然点着头,“爹爹,你快些和人定了日子,将我彩礼也收拾出来吧。”
大理寺卿可从没见过自家女儿这般着急模样,只当是她太过喜欢贺盛,又只能匆匆去收拾出来,从外面找来高人算了日子。
大理寺卿妻子早亡,只留下周然一个女儿,他没有再娶,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周然养大,本以为能多留些年在家,没想到还是被贺家小子钻了空!但他也不会反对周然的决定,只能顺着她来。
周然在房里晃着腿,侍女在旁边绣着鸳鸯帕子,“姑娘,好姑娘,你如今都快为人妇,不会女工不是白白让人笑话,这样吧姑娘,我找来婆子,教教您,好说会个一星半点也是好的。”
“不要。”周然一口回绝,丢了颗花生进嘴,她嚼着花生,“贺盛他母亲是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
侍女叹了口气,只能认命继续锈,一双鸳鸯帕绣两天,周然看也不看一眼就丢进嫁妆匣子里。
她只带两个陪嫁侍女,解聘的小翠和绣帕子的月月。小翠是从小到大跟着她的,月月是近些年才添的,二人都衷心,带着也放心些。其余侍女大理寺卿在周然出嫁后两天就遣散了。
周然喝了半碗粥,又夹两三筷子小菜进嘴便不再吃了,她手上拿着白色绸绣花卉图面竹节纹边柄团扇,慢步往花园走去,入春一月有余,花园里基本都是花苞,周然也只是饭后消食罢了。
谁料西边咚的一声响,将她吓了一跳,她叫住侍女,只身一人走过去,用团扇遮脸,看见摔在地上身着金色云纹黑袍的贺盛,她“呀”了一声,把自己的团扇丢到一旁,可怜昂贵的团扇,将他扶起,“你来做什么?怎么还翻墙把自己摔了。”她最近在学规矩,见到贺盛也不管那些规不规矩的了。
“我想你。”贺盛声音轻轻的,他被周然扶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大小伙子红着个脸,“可是父亲不让我登门,说过几日就要成亲了…”
周然觉得自己满头问号,“对啊,过几日就要成亲了,你来干什么?”
这下轮到贺盛不明白了,他不是说了想她吗…
“你看你来一趟还摔着了,哪破了没有?”周然弯腰打算撩起他的袍子查看,撩一半了才发现不对劲,连忙拉开两三步的距离,捡起地上的团扇,遮脸,“男女有别。”她欲盖弥彰的说。
“我没哪破了,我只是想你,想见见你,如今见到了,我便知足了。”贺盛咧嘴一笑,看着憨傻,他对周然鞠躬行礼,周然和他讲礼仪规矩,他也和周然讲,“既然这样,我便回去了。”
“你…你就这样回去?”周然抬头,看着高高的围墙,哎哟…刚刷的漆,被贺盛一翻一摔,平白多出几个黑脚印来。
“对啊。”贺盛理所当然,顺着周然的目光,看见黑脚印,他红着的脸更红,“对…对不住…窈娇…”他叫她小字。
“不许这样叫我。”她儿时不懂事,和贺盛都是小字相称,如今大了,她除了上次鱼水之欢,二人便再未曾叫过对方小字,一是不合规矩,太过亲昵,二是周然觉得贺盛这样叫她怪的很,十二岁便不让贺盛叫自己小字了。
“我让侍女将你送出去,你别翻了,等会我家的墙都白刷了!”她有些心疼那些漆了,引着贺盛往前走,让小翠偷偷带着贺盛从侧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