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又打了几次雷。
六蛋和他都坐在地板上,而我则是一直在厨房喝水,他们没有什么多馀的交谈,六蛋问他什么时候要回去,谢承瀚说他不知道。我知道他在回应的时候是看着我的,可是我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不停地喝水。
听见谢承瀚这么回答以后,六蛋说了句「好好照顾自己」便走出我家,离开前他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表情,我知道他说了谢谢,但那时不巧地又打了雷,我没听清楚他的声音,也没看清楚他的脸。
然后他就这样迅速地离开我家了,前前后后大概只花了五分鐘。
「也许你该回去了。」我说。
「我想静一静。」他说,接着他闭上眼,慢慢地躺下。
后来雨停了,天空变得乾净了些,橙黄色的光又照在隔壁大楼的米色墙壁上,我坐在单人的沙发上,望着几天前谢承瀚所看过的风景,心情没有什么变化,既不温暖也不阴森。
夜晚,他醒来了,但并没有和我说任何有关六蛋的事,有好几次我都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情,但我没有勇气问他想说什么,我深怕着他一开口就是「明天我要离开了」。
我们一起吃了晚餐,我煮了味道很淡的咖哩,他虽然嘴巴上一直唾弃,最后却也乖乖地吃完了,接着我们看了八点档,八点档做完后他继续看少女漫画,我继续读论文,深夜时分,我熄了灯,准备要回房间睡时,谢承瀚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我和他是在网路上认识的,高三的时候…嗯…发生了一点事,总之因缘际会之下我和他变成朋友,之后高中毕业,因为同性恋的事和家里的关係变差,在哪里都过得很痛苦,他就提议我搬去他那里住,正好离学校也近,我就搬过去了。」
「嗯。」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吗?变成同性恋的契机又是什么呢?这些是可以提问的吗?我不确定,而且也没有勇气。
「不问发生什么了吗?」
闻言,我惊讶的咦了一声。
「你好像很少问我为什么,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语晴,也许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儘管如此,你还是什么都不问吗?」
「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
「谁知道。」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搬去六蛋家的第一天晚上,我们关上了灯,就和现在一样四周黑暗,不同的是他的沙发比较大,我们都坐在沙发上。那时候也没什么前因后果,他就突然劈出一句『你是怎么变同性恋的』,而我也理所当然地都告诉他了,一切都发生得很自然,他听完后和我说了几句话,最后我们就回房间睡觉了,那是我少数没做恶梦的一天。」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在心里问着,但仍旧开不了口。
当双眼适应了黑暗,我才发现谢承瀚自始至终都看着我的方向,他的表情相当温和,看起来相当纯净,这一刻我没有看见他的脆弱,但还是很想将他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