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拾漆吗?还是直接回家去呢?乾脆把包包拿到警察局算了,当初干嘛这么好心替你拿出来呢?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季语晴。」
我猛然回头,谢承瀚不满的脸就摆在我的面前,瘦弱的肩膀微微撑起,穿着轻薄上衣的他看起来好虚弱,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我多久没有正眼瞧过了呢?前几次都只敢在后方偷偷地看,偷偷地在心里想着他是否和以前一样。
没变啊,真的什么改变啊。
「天地赐我力量让我找到的。」
我向右侧挪了一下,好让他能坐在我的身旁,但他还是没有坐下。
「小偷。」他指着我放在腿上的他的后背包。
「我是帮你拿出来好吗?这么多年了,还是得帮你擦屁股。」
「谢谢囉,你擦得很乾净。」
他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搓揉我的头发,紧闭双眼了几秒却没有感觉到那熟悉的触碰,于是我尷尬地慢慢睁开眼,然后当我的视线与他悲伤的双眼重叠时,我的心里突然盪起了一阵鼓譟,看着他笑得勉强的面容,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给我吧,我要去找能收留我的地方。刚刚你也听到了吧,我现在是无家可归的状态。」
「那要来我家吗?」
「嗯?」
「我说,要来我家吗?」
谢承瀚愣了几秒,随即笑着问了一句「你认真的吗?」,我肯定的点头,接着他就哈哈大笑地继续说:「那么今晚就住你家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谢承瀚要笑得这么快乐,看着他笑得发抖的肩膀,心情突然染上了一层雾气,然后我跟着他笑了。
在这个空间里,我们两个都只能用这样猖狂的笑,来互舔对方的伤口。
尷尬地止住笑意后,谢承瀚随便的用手指擦拭眼睛周围的泪水,我不知道包含在那之中的是悲伤还是喜悦,对于我而言,那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回来了。
当他拿起行李说着「往哪走」的时候,我觉得好满足;当他走在我的后头,一步一步地将柏油路上的石块踢到我脚边时,我觉得好怀念;当他走进我的公寓,一面笑着说好寒酸,一面一如从前地走到沙发前恣意坐下时,我觉得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