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桌上铺上新的宣纸,云淡风轻道:「如果你今天不想上网,那就另当别论。」
「好嘛、好嘛!」她往他身边走去。
「等一下,你先去把自己整理好再来。」他嫌弃地瞥她一眼。
她垮下双肩,无奈道:「唉呦,怎么那么…囉嗦!」她硬是把已经到嘴边的〝机车〞两个字给换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夏曈曈姍姍来迟,陶景川看她一眼,说道:「动作真慢,过来,你先写几个字看看。」
「不用看了,直接教就好了啦!」她很有自知之明。
他瞟她一眼,调侃道:「怎么,怕字太丑见不得人?」
「对啦!」她不用否认了。
「放心,我有心里准备,你先写!」
她瞪了他一眼,然后拿起笔写自己的名字,边写边嘟囔:「如果叫夏一一就好了,唉!」
他又叫她写了他的名字,「果然!」他笑道,她的字就跟她的人一样,一笔一画都不安份。
他拿起笔在她的字旁写下了同样的楷书,两个人的字天差地远,如果一个是幼稚园的小班生,另一个就是博士班的指导教授。
「你要学楷书?」他问。
「我只会写这个。」她看着两人的字。
他摇头,给出评语道:「这恐怕不能称为写…,应该说…你只会画这个!」
他把毛笔重新沾了墨汁,要她拿笔,然后他跨一步站在她身后,用他的右手握住了她的右手,左手放在她身体左侧的桌面。
她整个人被包围在他身体与桌子之间,她的背几乎紧贴在他胸膛,虽然隔着衣服,但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起伏,他的呼出的热气刚好落在她的右耳上,她忍不住扭了扭脖子。
「写字要屏气凝…别乱动!」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抗议道:「你弄得我耳朵好痒嘛!」
两人同时转头看对方…
他的鼻息间全都是她身上的馨香,手又握着她的小手,身体不经意的触碰早让他心不寧了,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的唇。
「我先去喝点水。」她抽回右手,推开他,人一矮从他右手臂下鑽了出去。
陶景川可以拦下她,但他还是放她走了,嘴里反覆唸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拾起他来不及抓住而从她手中落下的毛笔,却看见宣纸上留下了一个爱心型的墨印,他会心一笑。
等夏曈曈再回到书房,陶景川正在长桌上振笔疾书,她伸头一看那一笔字正与墙上那幅一模一样,她惊讶道:「原来〝劲草〞是你!」
「大惊小怪。」他放下笔。
她跑到他身边低头看他的字,提出她心中的疑问道:「怎么字跟画的风格差那么多?」
他不急不徐地回答:「不同目的,练字练气,画画磨性。」
「人家不都是写字修练心性吗?」她像个小学生一样仰着头看他。
「事在人为,修练在个人,你想怎样都行,何必执着于必然。」
「哇,好深奥喔,…呵、呵,好像老和尚讲经,阿弥陀佛,多谢师父开释,呵、呵…」她笑弯了腰。
孺子不可教也,但他还是重新拿起笔,坚持道:「过来把字写完。」
她有些犹疑,因为她觉得刚才那个姿势挺曖昧的。
「怎么,晚上不想上网了?」威胁加上利诱就不怕她不就范。
「哼,就会威胁我!」她不屑地看他一眼。
他准备放下笔,嗤笑道:「威胁!呵、呵,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应道:「好啦、好啦,来了啦!」
磨磨蹭蹭走到他身边,他还是把她拉到自己前面,握着她的右手写了起来,只是他没有再说话,两个人静静地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写了二十遍之后,他放开了她的手说道:「毛笔是软的,手的稳定性及力道都很重要,你慢慢体会吧!再写十遍。」
看着她一脸厌恶,他随口便说:「嫌少?」
「没有、没有,马上写、马上写!」她才不要写一晚上的毛笔字呢。
「写完给我检查。」他往书桌走去,她对着他的背影吐舌头做鬼脸。
夏曈曈站在长桌前写字,但身体却不时左摇右晃,陶景川实在看不下去,出声提醒道:「什么时候能够安份不乱动,那写出来的字就可以见人了。」
她边写边回答:「是,弟子受教了,多谢师父指点。」
他皱起眉头:「你老实点!」
她头也不抬地回答:「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