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会打死我吗?“
“等我玩够了。”她说,但是菲利普听出她的犹豫,“现在我有事情要问你。”
她声音严肃起来,“和于勒公爵,和教会对着干,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好处就是能看到他那混账老爹的颜面尽失,好处就是戏弄那些坐在黄金椅子上的大腹便便的教士们,好处无穷无尽,他说,“对我没有好处,我的天性便是与他人作对。”
“胡扯!”她厉声说,第叁鞭劈头盖脸地挥下来,“理查德给了你什么好处?”
“嘶……亲王殿下没有给我任何好处……”他说。小时候在父亲的城堡里经常被打,因为主母厌恶他,唆使下人打他,但是又不能被公爵看到,所以只会在衣服下面有青青紫紫的掐痕。在修道院里,年纪小的见习修士会被年纪大的修士欺侮,但是多是重活或是被泼冷水,不再有体罚。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吃饭掉落面包屑都会被恶狠狠踢一脚的时候,但是内心有一部分在冷漠地看着受鞭挞的自己,如同无关己事一般。
“您觉得,要是亲王殿下曾给过我许诺……我还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吗?”
对方犹豫了,“但是——他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我是知道的。你不许再撒谎。告诉我,为什么要和我作对。”
“我无意和您作对。”菲利普说的是真心话,“况且全国都以为您盼望着嫁给理查德殿下……”
他说的是对的,所有人都认为她会期待着嫁给理查德亲王——谁不爱他?英俊的,勇敢的,风姿翩翩的阿尔玛尼亚亲王,还是距离她血缘最近的人。对方几乎要原谅他。
“不过,就算知道,我也不会改我的做法的。”菲利普说,“我说过了,我天性便是与他人作对。”
拿着鞭子的手扬起来,却没有挥下去,刚才的叁鞭下去在他身上留下血淋淋的伤痕,她不介意再添一道,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人说的话并无虚假,就算再折磨他也没有意义。
“你——”她放下鞭子,握在手里,“真是一个怪的人。”
她为他解开蒙在眼上的布料,于是菲利普·希尔第一次看到阿黛拉·萨菲尔,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