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忆南扫过他握住的手掌,那双熟悉的手,还是温热的,只是眼前人已非彼时人,两两相望,唯余失望。他把脸转到一遍,好看的喉结翻滚两下,决绝拿开他的手,眼底写尽了无奈。
孙灏趾高气昂的走过来,明讽暗刺道,“哎呀,啧啧啧,好一个情深似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夫夫二人共侍金主,成就更好的彼此,简直不要太感动啊。”
孙灏的出现,让他们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也再提醒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念及此事,钟羽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给孙灏来几拳,要不是他发疯,他和朱忆南也不会沦落至此。
钟羽将所有的怒火和怨恨都撒向孙灏,着火的双目狠狠盯死他,要是眼能杀死,此刻他已碎尸万段。
朱忆南停滞片刻,见陈多金在前方会客,便擦肩离去,撞了钟羽一个大肩膀,却一个眼都没有分给兄弟二人。
钟羽望着朱忆南远去的背影,心痛如绞,如同千万把刀片在心头割。
孙灏见他难过的样儿,不安慰也就算了,还刻薄说,“别着急难过啊,你抬头,好戏还没开始呢。”
钟羽狠狠瞪了他一眼,抬头看前方,见朱忆南和陈多金竟然当众相拥,浅浅一啄。
浅浅的亲密互动,这个场合的也见怪不怪。可钟羽却彻痛心扉,大脑空白,脚底发虚,浑身僵直,心脏骤停。
朱忆南能转头就和陈多金在一起,他不知道陈多金是什么人?
短短三个月,他就把那天晚上的惨案给忘了吗?他在爬上陈多金的床的时候,想到那天晚上的耻辱,会不会感到恶心。
钟羽彻底崩塌了,转身就要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被孙灏狠狠拽住了,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对他放狠话道,“我早和你说过要离开那个朱忆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钟羽用仅存的一丝理智,喘了几口气,狠狠说,“陈多金就是好东西了吗?你怎么还跟他厮混?”
“你......”
钟羽伤心欲绝,说不出太多话,但这句话足以反击到了孙灏,掰回一局。
孙灏也被气得脑袋发晕,狠狠甩开他的手腕,继续放狠话,“我和他是工作,利益往来,不似某些人卖屁股!”
“卖屁股”这三个词直接激怒了钟羽,狠狠上前拽住他的衣领,发狠起来,“有种你再说一遍!”
钟羽气到眼睛的血丝爆起,杀气十足,引来了旁边几人的注目。
正在不远处会客的程青看到了这一幕,大步赶来,走到他们旁边,拍拍钟羽的手,劝阻说,“羽哥,先松手,大家伙看着呢。”
钟羽目光投向程青,见对方依旧眼眸清澈,人畜无害,信任感加倍,又扫过四方投来的目光,火气才微微降下来,松开了手。
程青趁机闯入他们中央,将他们隔开,扶着钟羽的肩膀到一旁,轻微拍了拍肩上的灰尘,低声说,“有事回家说!”
孙灏也抖了抖肩,拍拍身上的灰尘,气愤转身往洗手间方向走。
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是各界名流,素养都比较高,就算兄弟二人要打起来了,也不会过来围观,最多就是站在原地,扭个头,贡献个目光。冲突散了以后,也不会背后议人是非,而是回归到各种洽谈的内容。
程青扶钟羽到角落的洽谈桌上坐下,又跟服务员拿了杯温水递给他,见他状态稍微缓和了之后。才告诉他,这个答谢宴陈多金压根没有打算邀请他,毕竟来了这么名仕,他们是竞争关系,怎么可能让他来蹭机会。
这一切都是孙灏力排众议要邀请的,目的就是让他亲眼看到朱忆南和陈多金在一起,故意恶心他的。其实并没有投资商对他的项目感兴趣,这一切都是孙灏传递的假消息,刻意把他引来,找机会虐他而已。
听完,钟羽再次崩溃了,狠狠捏着手中的玻璃杯,恨不得将它捏碎,宣泄心中的愤恨。
他实在不理解,前几日还在床上卿卿我我,转眼就又给他挖坑,真的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