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清酒哥吐出一口气,露出安心的表情说:「太好了,没有很严重。」
「你哪里看出来的?」
「所有数值都在正常范围内,虽然出血量大但不致命。不过我看队长的右手可能有撞伤,你看,现在在帮他缝合了。」
「说真的,清酒哥,你以前是大学是读什么系的?」
「高中肄业。」他淡淡地说,转身指向墙边的一排椅子。「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下吧。」
等待是我最会的事情,因为是我唯一做得到的事情。每次等待时,我都只能不断确认大家的位置,确认代表他们的星点依旧闪烁,确认所有人都照着制定好的路径,前往该去的地方。
这也是一般没有任何能力的人会做的事情吧。但是明明,我就不是属于「那边」的人,为什么在这种紧要关头,还是只能两手一摊,等待着不知道老天爷会不会发慈悲赐予的快乐结局?
我突然有种从温水游泳池中探出头来的感觉。高中开学以来,我就一直避免呼吸的冰冷空气,这下又重新进到我的肺中。
毕竟,我本来就是「这边」的人。从出来以来就注定好的,无法改变的事实。
什么扮演无忧无虑高中生的家家酒,寻找怪物的游戏,追逐爱情的青春。确实,就像她说的,是非常幼稚的事情吧。
如果我不要逃避,如果我每天放学都乖乖地戴上通讯器,主动向大家分享怪物的情报,队长就不会遇害了吗?
这是对我竟敢妄想尽情享受平凡高中生活的惩罚?
「……百星,百星?」
清酒哥摇着我的肩膀。有一段时间没听到他们这么叫我了,这下我的心态完全回到了过去——属于我这种人的「日常」之中。
「……目击情报。」我迫使混乱的头脑运作,思考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要去问问重阳桥的目击情报,队长是被怪物攻击的吧?那是随机的,又或者是……预谋好的?」
清酒哥很快地反应过来。「几週前闯入队长办公室的人……如果说是那个传闻中的怪物的话,确实有可能以怪力撞破门窗。」
所以怪物其实在更早之前就出现了,而且还针对了队长……难道说在河滨找上我也不是偶然?但是怪物并没有攻击我啊,总不可能只是因为我和她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吧……
这时,我一直戴在左耳上的通讯器发出了接通的音效。
『状况回报,与目标交手数分鐘后不慎让目标逃跑,最后目击地点在大通河与旧汉溪的交会口。』
听见她一如往常冷静、不带情绪的说话方式,我应该是松了一口气,但嘴上却将无处可宣洩的心情一口气爆发出来。
「交手数分鐘你个头!谁要你追上去的啊?有受伤吗?」
『目标的毛皮坚硬,难以造成伤害。下次会尝试多种不同的攻击方式。』
「白痴啊你,我是问你有没有受伤!」
真怪,这傢伙对什么英文数学那种外星文就很拿手,反而是我说的话常常都听不懂。
『可以继续作战。既然你在,请试着定位目标的位置吧,趁牠现在还没逃远,我或许能追上牠。』
「追什么追,你给我回来。在队长醒来下达命令之前,你哪里都别去。」
『队长陷入昏迷了吗?那么,我们应根据情况自行判断该如何行动。』
「你的判断从来没有正常过好吗!」
会从高楼大厦往下跳的人算是有自行判断能力吗?再说她还会拉着别人和她一起跳耶!
「百星弟弟,你先冷静一点。」清酒哥示意我把通讯器交给他,我这才发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
我把通讯器还他,用力地坐回椅子上,结果差点因为没对准而滑下去。烦死了。
「总之先集合吧。听起来要抓到那隻怪物,我们还需要更多人手,所以现在先不能心急……没关係,把怪物逼得太紧也不好……对,我们现在在医院,你能自己过来吗?嗯,好,那就十分鐘后见。」
他把通讯器收回口袋。「银川说她要从旧汉溪口那边飞过来,大约要十分鐘。」
「她也太高调了吧,现在天还没黑耶。」
「差不多了啦,再说你不是常常说那只会被当成是在拍电影的特技表演而已吗。」
「那只是为了安慰我自己啦。」
不但能在空中来去自如,还能用来战斗的超能力。
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还一脸不在乎地在两个世界中自由来回。虽然她在哪边都是怪胎一枚,但是……但是……
为什么她能如此淡漠地看待呢?
五分鐘后,手术先结束了,终于有医生来向我们说明情况。队长的伤势就像清酒哥说的一样,没有大碍,只是目前还维持着昏迷状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
队长被送往病房,我和清酒哥也转移阵地,借到了同一层楼的一间空房来讨论事情。
当组织起我们的那个人是一个商业集团的大老闆时,就是有这点好处。
十分鐘后,那个令人担心的傢伙也平安抵达。这是距离上次被她逼着跳楼以来,我首次与小队成员们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