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东西?」我上前,在他的身边蹲下,「以后要整理东西叫我或是璟馨一声就好了,别什么事情都自己来。」
我的视线滑过捡起的书籍,上面的作家写着妈妈的名字,使我定格不动。
爸爸见状,把书籍从我手上抽离,道:「没关係,爸爸稍微活动一下。」
「哥,爸爸要活动就让他活动吧。」璟馨立刻明白爸爸的意思,挽上我的手,想要把我带离开那里。
这些年,为了不加重我的病情,甚至怕刺激到我,妈妈的这个词以及妈妈的东西成为了爸爸和璟馨之间的禁忌。
明明妈妈选择了离开,不单单只有我感到自责而已。
我挣脱开璟馨的手,她有些错愕,但更多的是不解,我没有和她解释,则是回头向爸爸,说:「爸爸,能够跟我聊些妈妈的事情吗?」
爸爸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我有点想她了。」
「好、好,你想要聊什么?」
我们在沙发上坐下,爸爸原本没有头绪,璟馨提议说聊他和妈妈的爱情故事。
「你们妈妈是学霸,当时……」
听爸爸娓娓道来他与妈妈发生的种种,我手边也没有间着,翻看了妈妈生前出版的心理学书籍。
随手翻到某一页时,我看到了用铅笔写的字,那行字是这么写的,「我觉得我真可笑,明明是心理师,结果还是被病情给捆住。」
我继续翻了好几页,又看了其他的字,但这是用红笔写下的,「我成为心理师,就是希望能够让更多人走出阴霾,但我却走不出来,还伤害到我的家人。」
短短几行字,我读出妈妈写了这些话的当下,是有多么的难受,可又无能为力。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跟我以及妈妈一样的人,遭受着精上、心理上的痛苦,这份痛苦无解也不能够被所有人谅解。
或许让更多人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可以减少大眾对于他们的歧视,不再错误的认为所有的精病患者都会是控制不住情绪的伤害他人。
污名化的标籤和错误的知识,确实并非我一个人能够改正的,可是只要世界上有跟我一样想法的人,哪怕是微小的力量,终有一日,那些饱受精上、心理上痛苦的人,就不会选择隐瞒病情,导致越来越严重。
脑海有一股声音告诉我,我有想要做的事情。
「爸爸,我想去考心理学科系。」
爸爸说的正投入,我的话令他僵住,我继续说:「我想要了解妈妈所爱的工作,还有想让更多跟我一样的人,能够走出过去。」
本来我这么衝动的决定,我以为爸爸会反对,但爸爸笑了笑,跟我说想做就去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