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到淋浴间洗澡,沐浴用品就从底下或上方传递,边洗边聊天。郑雅岑说:「这里的蚊子意外的没很多啊。我国中露营的时候那蚊子吓死人的大隻,搭帐篷还要先把蚊子赶出去,有同学不小心坐死一隻,要不是他是男的还以为他大姨妈来了。」
「哈哈哈。我第一次露营的时候,那营区管理得不算好,扎营的平台爬满了超大隻黑色蚂蚁,只好把我们那组的人拆散到各组去。再长大一点就习惯一个人到外头。」
「你喜欢一个人啊?」
「自在。」
「那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手机通讯又不好怎么办?」
「那年代还没有手机。不过说到危险,有次我去打猎,回来的时候看到一隻熊正把头伸进我帐篷里看。」
「还好你不在!熊?你在外国啊?」
「小时候的事了。」
郑雅岑想起霍明棠讲过自己从小没人管,有些心疼,他关掉水跟霍哥讲:「以后你就没办法一个人啦。你到哪里我就黏你到哪里。」
霍明棠也洗好澡把水关了,闻言莞尔:「那正好,我到哪里都想带着你。」
郑雅岑忽然大叫一声,霍明棠问:「怎么了?又有虫或蛇?」
「不是啦,浴巾……」
「在我这里。你等下,我快穿好衣服了。」霍明棠匆匆着衣,出来敲敲隔壁的门,郑雅岑把门开了一道缝伸手拿浴巾。洗澡刷牙完又跑去坐按摩椅,投了两瓶饮料喝,没多久这边露营区的另一组客人才出现要过来洗澡,是一家六口。
郑雅岑心想白日里没遇到,应该是那家人跑去别处玩,而他们两个又来得特别晚,碰巧错开了。他知道这里不久以后可能会变成热门露营景点,虽然限制人数,但像这样隐秘也不错,虽然老闆一家会很困扰就是了。
那一家子似乎没朝他们两个看来,顾着跟家人聊天,所以完全没发现他们两个是明星。霍明棠站起来朝青年浅浅笑道:「要回帐篷了吗?」
「好啊。被发现也不好。」郑雅岑仗着这里没别人看见,跟霍哥手拉手走回帐篷那里,出去之前霍哥拿防蚊乳液替他抹了脖子,再拿喷雾帮他喷手脚,他失笑:「你真夸张。」
霍明棠把收纳袋的拉鍊拉上,俏皮眨单眼:「有备无患。」
一回帐篷他们就躺进双人睡袋里,把灯关了。明棠摸到郑雅岑的手握牢,语气带笑意问:「你想起来多少了?」
「唔,差不多都记起来了啦。」
「那我考考你。印第安人的麵包?」
「达尔文菇。」
「沙漠常见的夜行性肉食动物?」
「胡狼。」
「你哭出来的时候我做了什么?」
「……补充水分。」
「怎么补充的?」霍明棠笑了,被郑雅岑恼羞推了下手臂。
「下一个问题啦。」
「最后挑战结束时,我们在租下的小岛做了几次?」
「呃、谁、谁会去数啊!」
霍明棠低笑,转身欺近郑雅岑摸上他的脸细细亲吻,手贴在青年身上曖昧游移,好像摸到有力的心跳,再慢慢往下抚摸。郑雅岑讶然吸气,按住霍哥的手害羞说:「不好吧。睡袋脏掉怎么办?」
「脏了就洗啊。」
郑雅岑无语,怎么能答得这样理所当然,不愧是看见毒蛇都能冷静应对的男人。他被霍哥温暖的掌心熨热了身体,低软沙哑的嗓音听得出是动情了,他顾虑道:「可是附近有别人。」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无比羞耻,却也非常刺激。他们不是一般民眾在野外露营这样搞,还是两个公眾人物身份的同性。
「那就小声点吧?」霍明棠说着亲他脸,翻身撑在他上方,低头在其颈间煽情诱惑的舔吻。
郑雅岑被含住喉结吮囓,忍不住轻哼一声,也环住霍哥的脖子咬唇压抑呻吟,默默把腿张开,算是默许了这疯狂刺激的行为。
黑暗里这座轻便的双人帐篷就像在强风里一样猛烈颤动,若有人站在旁边仔细听就能听见有两人激烈喘息,其间夹杂着隐忍哭泣的声音,直到夜深了才彻底回归自然寂静,剩下原先的虫叫蛙鸣。
***
次年冬季,年末某国际电影颁奖典礼,郑雅岑和霍明棠两人跟随卫圣丰和其他工作团队一起走红毯,郑雅岑穿着紫黑色西装,霍明棠的西装则是皇室蓝,一下车迎来的就是尖叫与闪光灯。
郑雅岑咧齿灿笑,大方挥手,心想霍哥帮他挑了墨镜果然有先见之明,虽然走红毯是晚上,但这闪光灯能闪瞎人啊。一伙人分成两辆车进场,他和霍哥一起、班恩和艾琳走一起,饰演诗蔻蒂的少女则和导演他们一起走。
那个叫朱歆星的少女是强顏欢笑出场,最近媒体对她极尽捧杀之能事,才国中二年级的她就已经在国外拿过钢琴、小提琴的奖项,不仅音乐有天赋,兴趣还是跳舞,又是童星出身,但最近开始有她是靠爸、靠妈族的声音出现,媒体就像发现鲜肉的苍蝇一样围上来拼命炒作。不过朱小妹完全不回应,专注自己的学业和生活,令其他同业大人既心疼又佩服。
一行人抵达红毯上设置的採访地点,红毯主持人问了卫导关于电影的事,也趁机问班恩和艾琳的八卦,班恩连忙撇清:「我们只是朋友,我跟她的友谊超越性别,把她换成男的也不会变。」
艾琳附和:「就是啊。要是遇到我喜欢的人,就算对方跟我同性别我也还是会喜欢。」艾琳一讲完,场边女粉丝们尖叫欢呼得更疯狂了。这话听得郑雅岑有些胃疼,他前阵子才听霍丹妃讲起艾琳好像在追求自己,这下艾琳跟班恩就变成情敌了吧。他取笑妃妃是红顏祸水,其实很替他们担心,反而是霍明棠淡定得很,一点都不紧张。
主持人把话题跳到郑雅岑和霍明棠身上,女主持人问:「今天的郑活宝也很帅气漂亮,新节目还是跟霍男一起主持,霍男是你的搭档、经纪人跟老闆,而且到现在都还住在一起,感情好到都不会腻吗?」
郑雅岑开玩笑睨了眼霍哥,对麦克风讲:「是有一点腻,所以不能老是窝在公寓。我们要常常露营趣。」他笑着给节目打广告,之前霍哥说要开录的露营节目除了每集找不同来宾参与之外,还让他当主持人,霍哥自己则是偶尔出现的主持助理。
男主持人询问他们有没有信心获奖,其他人的回答都很客气,霍明棠很官腔回了句平常心,麦克风再度凑到郑雅岑面前,郑雅岑衝着转播镜头灿笑道:「有入围我就很开心啦,尤其这次能入围最佳男配奖,就意味着──我肯定有奖金啊。谢谢评审团!」
钱居然比奖座重要吗?眾人一愣,总之先笑就对了。霍明棠站在后方抿嘴憋笑,暗暗笑斥一句笨蛋。霍明棠上台表演自弹自唱,一连唱了好几首他写给其他人的歌曲,都是大热也大卖的曲子,由创作者本人来詮释更有渗透力,郑雅岑在台下眼泛泪光,感动莫名,似乎这一刻他自己只是霍哥的粉丝。
典礼上,主持人跟郑活宝开玩笑,郑雅岑跳起来带气氛,借了道具跟来宾们玩波浪舞,他跑过的那排座位大家举起手高呼,也算抢了些风头。
这次卫导拿了改编剧本奖、导演奖,这部片赢了几项大奖,是大赢家,唯独郑雅岑跟霍明棠什么奖都没拿,纯粹来当陪客。不过典礼后的庆功宴他们还是玩得很开心,拍照之外还开了直播。
在霍明棠的刻意操作下,他和郑雅岑成了越低调秘就越红的明星,偶尔发表单曲、几年演一齣电影,都能造成轰动,光靠代言和广告就能荷包赚饱饱。无论他或郑雅岑都不曾拿过任何奖项,音乐、电影、演艺作品,总是入围之后就无下文,儘管如此,他们从不曾在意,在一次访谈里郑雅岑被问到这事,一派豁达的表示:「拿不拿奖我们还是继续创作啊。我们都喜欢这份工作,对创作有热情,每一个歌迷、影迷的支持就是我和霍哥的奖。当然也谢谢评审们,因为我们常常入围,感谢评审们让我入围再入围,让我总是能赚笔零用钱,通常这笔钱我会拿来当我姪女的红包。」
採访者笑问:「要是哪天你得奖了呢?」
「什么奖?嗯,那也好,得了奖的奖金更多。」说完周围的工作人员都笑了。事后看着这段录影的霍明棠也笑出声,郑雅岑坐在霍哥怀里,两人窝在沙发上。郑雅岑吃着洋芋片叹气:「我想看新一季的survvlx啦。这个内容你早就知道不是嘛?」
「但我比较喜欢看你。」
郑雅岑抢过他手里的遥控器坐起来,回头瞪霍哥说:「我就在这里给你看啊。你可以看我看survvlx,ok吗?」
霍明棠笑着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亲了下,任由他调频道,再把人搂回怀里问:「你怎么变得这么爱看那节目?以前不是恨得牙痒痒?」
郑雅岑嘿嘿笑:「那不一样啊。以前是自己找死吃苦,可是现在我吹冷气、暖气看别人受苦,多爽快。」
霍明棠捏了下他的腰肉低笑:「坏。」
郑雅岑转着眼珠笑回:「男人不坏,你不爱嘛。」
「坏孩子。」霍明棠拍他大腿侧和屁股,然后改成揉捏。青年扭了下把他手拍开低斥:「不要闹,等我看完电视。」
霍明棠冷下目光,吃电视节目的醋了,夺回遥控器把声音关小,扳过青年的脸说:「我喜欢我看你的时候,你也看我。」
「你不看我的时候也希望我看你,你就希望我无时无刻都看你吧?」郑雅岑哭笑不得,张口假装要咬他那张认同又得意的脸,忽然想起了什么,像确认似的问霍哥:「这么多年过去,我们真的不必公开出柜?」
「我无所谓,但这是我跟你的事,没必要对任何人交代,又何必自找麻烦?」
郑雅岑浅笑:「我也无所谓,但你讲得没错。对啦,你以前说要写歌给我,结果一直都没下文。」
霍明棠无辜挑眉:「我写啦。而且每次都唱它哄你睡。」
「……吭?你该不会是说那首小浣熊的怪歌吧?那首根本儿歌噯?」
「是儿歌哦。」霍明棠笑瞇瞇的亲他嘴,一次又一次加深这个吻不让这隻浣熊出声抗议。
浣熊、浣熊,小浣熊,洗洗手,洗洗脸。洗你最爱的大鸟哥哥,洗你漂亮的小小嘴巴。不窘、不窘、不要窘,摸摸手,亲亲脸。餵你爱吃的香香松茸,小嘴吞了变甜甜蜜桃。后略。
郑雅岑哭笑不得,那根本是连押韵都没押就乱哼的歌,而且每次词都不太一样,一样的只有变态无下限的精而已。他的霍哥真的是表面有多优雅斯文,骨子里就有多猎变态。偏偏他爱,只爱这个人。
他感受得到霍明棠的好与温柔,霍明棠也懂他,他在霍哥怀里轻喘低笑:「我、我想我跟你是天生绝配。」
霍明棠望着他浅笑,一脸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娱乐圈永远不缺的就是八卦、造谣、炒作或各种荒唐事件,哪怕他们再低调,偶尔也会遇上麻烦,但他们两人的人脉广,人缘好,后来以他们为首的一些艺人又被称为霍家班,郑雅岑则戏称他们都是娱乐圈天才边缘人,不管遇上什么麻烦的人事物总能团结面对。
粉丝圈里有句话就这么流传着,霍男收服了一隻浣熊,那隻浣熊收服了一票才艺出眾的怪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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