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推回到五十分鐘前。
在前往疗养院的公车上,有个身穿运动服的陌生男子上车,跨步坐在我左侧的座位。
那时,我正传讯息给吴净,劈哩啪啦打了一堆,告诉他目前的网路舆论都对他有利,要他别太担心,好好去美国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会在台湾认真为他应援,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一直被我忽视的陌生人突然用手肘推了我一下,我略微烦躁,想扭过头瞪他一眼,随即被他悄悄递出的手机萤幕吸引住了视线。一行行的文字做成投影片的形式播放:
「请勿声张,我是警察。」
「有人同样在这台车上监视你,你的任何动作,都会传递给吴禹諍知道。」
「警方想请你配合我们接下来的计画。除了你之外,吴净和你的父亲周森深也全程参与,你可以放心。」
父亲?
我爸怎么会全程参与?
「稍早,你父亲已透过律师,向警局递交自首的影片。他坦承杀害叶蕙兰女士,并愿意与警方合作,使吴禹諍能儘速落网。」
「你不必害怕。按你原先的计画,走进疗养院,去见你的父亲。然后,若有发生任何意外也尽量保持冷静。房间内有摄影机,我们会随时监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抵达疗养院,走进病房,再次见到已是困兽的吴禹諍。
本该不存在任何意外。等吴禹諍歇斯底里地阐述自己所有的罪刑后,警方便会介入,将人逮捕归案。
但是……警方不曾想到,我爸会毫无理智地陷入疯狂,疯狂到毁灭另一个人的生命。
「蓉蓉。」
我靠着吴净,缓缓闭上了眼睛。
与这个混浊不清的世界,彻底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