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时,见老板站在房间外等他。
任何一位军人站在这里,都能认出面前这位曾经的“战争之虎”——海曼·列威格。
在退役之前,他立下过无数煊赫军功,是指挥官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而那只失去的手臂,正是葬身在某只凶残的虫母口中。
这位九尺壮汉抱着手臂抬抬下巴,对面前年轻许多的前上司问:“喝一杯?”
酒台前,两只酒杯碰撞,杯中浑圆的冰块折射着天花板上水晶灯的银光。
“那姑娘一定对你很重要。”海曼一口干掉半杯威士忌,发出满足的长叹。
他退役时身体状况很差,医生叮嘱他不想早死就得养生,海曼已经很久没碰过酒了——但以撒·博尔吉亚,这个他为之深深敬佩的年轻军官——他有让自己破格的殊荣。
以撒把玩着酒杯,不动声色地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海曼大笑起来,其他人也笑起来。
“从肯纳星战役这么多年后,我们这些兄弟都陆陆续续从前线退下来,又聚集在这里。以撒啊,你还没有意识到,你每次做出重大决定时,都会来这个地方。”
虽然以撒是他们的长官,但他进军队时还很年轻,甚至年幼。海曼当时是他的头儿,恨他恨得牙痒痒。
这小子看着冷淡礼貌,其实全队最叛逆的刺儿头就是他。
lph的高傲在他身上得到最彻底的体现,军人的要求是绝对服从,但以撒只信自己。
他总能在命令之外找出最优解,然后轻而易举把别人甩在身后,在队友还在为任务奔波时,他已经悠闲地躺在草坪上晒起太阳。
偏偏这小子各项指标都是第一,让他找不到找茬的理由。
像这种天资优越的贵公子,同时兼有卓绝的意志力,强大的行动力,远见的预知力,这是很难得的。
更难得的是,他很早就有了很清晰的目标,并且能一以贯之。
海曼没想过他会结婚。
毕竟——呃,那可是以撒·博尔吉亚,大名鼎鼎的lph沙文主义者。在他还是他手底下的兵时,海曼就知道,这小子决定的事星辉战舰都拉不回来。
“你确定你真喜欢那姑娘吗?”海曼自以为委婉道,“不是被下了远古东方蛊术,或者中邪之类?”
以撒很坦诚地回答:“不知道。”
但他确定颜夕学不会这种需要胆量和心机的方术。
他顿了顿,继而解释道:“可我没法忍受她和别人在一起。和待她在一起会很轻松,那对我们来说是种很难得的感受,你知道的。”
“测过信息素契合度吗?”
“很高。”
说“很高”是委婉的说法,实际上,契合度百分百的o全帝国历史上都没有几对。
海曼擦着酒杯,了然点点头:“这很正常,信息素吸引嘛。我们lph摆脱不了这个。我老婆和我契合度也高,我当时对她一见钟情了,说什么都要娶她,不让我结婚我宁愿当场退役。”
以撒皱了皱眉,不知是因为酒中冰块融化,还是别的原因。
他不喜欢海曼的说法。
“契合度高”。仿佛他决定和颜夕结婚只是因为这种肤浅的条件而已,他讨厌被所谓lph的基因和本能掌控,爱情本该是件更肃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