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尉像个小孩,不满的唸着。
公事未完,翻阅行事历,今天还有六场会,四场饭局,没搞到半夜不可能完,他能做的只有尽量把明天空下来,再打电话叮嘱保鑣看好青廷。
早就习惯由工作开始一天,打开秘书传来的日程表,条列密密麻麻填满一页4,略过那些麻烦的东西,他打算只听口头报告,真正看的只有最后一页,里头只有十多行,都是等待裁决的事项。
「是我,开视讯吧。」
拋开私事,他打开视讯,椅背电视映出一个女子。
「银杏土木是怎么回事?」
他翻找出相关文件,夹着笔翘起脚,现在才真正阅读事情原委,努力把其他细节从脑袋救出来。
「银杏监工何嘉昆,从半年前开始要求总工程款的0%做为订金,经过协调,调整为%,对方在一週后完全兑现,金额是五千三百万。何嘉昆在三天前开始完全失联,目前工程进度延迟一个月。」
她清楚老闆怎么做事、怎么想,知道他肯定对这件事很陌生,眼睛瞥过老闆的文件,迅速翻到相同页码,清楚的逐项报告起来。
「银杏那里说什么?」
「归咎为何嘉昆的个人行为,翻了一堆他的烂帐出来,说自己也是受害者。」
「嗯哼。」
柯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开玩笑,他不是被骗大的,他的下属更不是,这件事不会卡在这里为止,麻烦的是如何处理。
「还在和他们交涉中,我们正在翻银杏的资產簿,没意外的话,上法院时我们能拿回违约金,如果上法院行不通,实行组也准备好了。」
「方便拿走的有哪些?」
扛走别人的资產毕竟不合法,下手得更快,银杏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他们得防警察,更得防债主。
「大部分还是不动產,银杏老闆有些资產记在他老婆名下,还有几个情妇,都没什么背景,让她们转让不难。」
「别拿超过了。」
人家也得吃饭,活不下去不拼命才怪,黑道背景并没有扭曲柯少经营正牌的决心,出身是不能改了,但总能靠努力改变。
「是的。」
秘书在纸上特别註记,这件事算是解决了,将文件拋进左边箱子,里头是已解决的文件,右手边的箱子堆到眉毛高,还不只一个,右边堆满还得扛去下一站,瞄瞄自己粗壮的双臂,她垂下肩膀。
「报告一下今天行程。」
「是的,十点是月例会,十一点是经理会议,十一点半和土地规划部确认37号建案进度,同时有三场小的部门会议,十二点开始有一小时用餐时间,」她知道柯少喜欢自己一个人吃,特意空下来的,「下午一点和开发局局长餐叙,大约需要两小时……」
「刚吃饱怎么和局长餐叙?」
「抱歉,是我的疏忽,那和局长那里改时间吗?」
「改来改去,你以为人家时间很多吗?别改了。」
「是。」
精緻妆容上的表情毫无变化,一点也不反感柯少的霸道态度。
「继续报告。」
「三点半和龙首建设梁董事午茶,五点和简先生约好在金沙鱼餐厅,晚上八点则是在绿芽酒吧。」
她停了一下,翻到记事本的下一页。
「另外有五份文件,得麻烦您在明天前审核完毕。」
五份?五本还差不多,加上相关资料,有一些还能装满两篮子,得整个小组抬来,人家花五年弄的案子,他得半小时了解完,决定他们五年的青春能不能开花结果。
「知道了。明天帮我空半天下来。」
他还能说什么?
「好。」
「满德哥在哪里?」
「在隔壁,要请他过来吗?」
她有时候不懂柯少是纯粹问,还是有别的意思。
「没关係,你去忙吧。」
他说完,中断掉视讯,看着一片黑的萤幕,秘书摇摇头,突然觉得很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