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安缓缓地道:「小包子,现在我要说的事情,你听了必须冷静。好吗?」
小包子微微点头,史安再道:「你母亲她见你数日未归,忧心之下,身体更加虚弱,最终她终于…终于…去世了。」
小包子与孙牧两人听了皆是一惊,小包子想起近日每晚皆会梦到徐母,回光返照、稍纵即逝等跡象,确实有此徵兆,完全按耐不住心中悲痛,嚎啕大哭起来,这一哭声嘶力竭,引来金红教里许多卫兵前来关照,小包子全然不理,更是放声大哭,史安与孙牧也屡劝不听,只好任他放肆,小包子连哭数时,心头胸痛更剧,便又哭的更加用力,最后终于哭累,倒头就睡。
连续三天,小包子只是窝在房里,也不再哭泣,但也隻字未语,而连沁虽然明白,却也不能自由前来探望,只能托小凰小凤捎来书信安慰,然而小包子全无兴趣,将其搁在一旁。到了第四天,何正终于率人前来,大约数十馀人,小包子三人便与其起行,也不见连沁来送,小包子也毫不关心,静静的与大队离去。
天蜀门位在四川西南山间,一行人快马加鞭,往蜀地前进,时间一久,小包子对丧母之事渐渐释怀,只听史安问何正道:「史安被囚许久,对这新兴门派完全不识,堂主可否对天蜀门多加描述?」
何正达道:「这天蜀门成立不到三年,靠其嚣张行径及口号,在江湖上的名声倒是不小。」
史安再问:「敢问如何嚣张?什么口号?」
何正道:「这可要从天蜀门掌门说起了。天蜀门有三位掌门,大掌门刘盛朋、二掌门关正犀、三掌门张益淞,据传这三人原本皆为朝廷命官,是据守边境大将,三人在军中相识相惜,索性学那蜀汉刘关张三人义结金兰,但刘盛朋不幸得罪上司,被连降三级,一怒之下杀了长官,与关张二人逃到蜀地,占山为王。这两三年来,广纳部下,打着劫富济贫、逞奸锄恶的口号,四处作乱,但由于天蜀门所杀所抢确实皆是恶人,当地官府、百姓也睁一隻眼闭一隻眼,让他们更加坐大,没想到竟敢骑到我们金红教头上,实在大胆至极!」
史安假装怒道:「正是!待会儿这班狗官若敢不从,何堂主千万要将它们杀的片甲不留!」
何正笑道:「这待会儿端看情况再说。」史安见他果然无意帮忙,看了孙牧及小包子一眼,三人皆悄悄耸肩。
又过数天路程,已到达天蜀门,何正要史安三人先行进去,并给他们一串铃鐺,以铃鐺声为信号,史安三人硬着头皮,只好通报守卫,要面见天蜀门掌门,片刻之后,三人获准一併进入,何正等数十人在门外不远处守候,并未让守卫看见。
天蜀门内部装潢俭朴,却不失庄严气氛,三人看了皆暗自称讚,不一会儿便来到天蜀门大厅,只见厅上站了数名卫兵,前方摆了一块匾额,写了一个硕大的「蜀」字,字下有三座大椅,只坐了一人,那人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眉宇之间却露出不凡气息,那人看史安三人站定,道:「在下乃三掌门张益淞,不知金红教使者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史安拱手恭道:「在下金红教银阶堂护堂使,奉我教教主之命,前来贵门商讨一人。」
张益淞捻捻下巴,道:「讨人?讨何人?」
史安道:「金红教锡阶堂接头使者林常禄。」
张益淞道:「既是金红教人,又为何来我天蜀门讨人?」
史安道:「林使者自行违背我教教规,投奔贵门。」
张益淞笑道:「既已投奔本门,那贵教便无权要人。」
史安看他故意套话,心知对方并无放人之意,但若就此开战,就算银阶堂愿意相助,但远水近火,现下只有三人也难全身而退,便道:「张掌门不肯放人,那本教也莫可奈何,只好班师回朝,改日再见,不免一番廝杀,掌门还须谨记在心。」
张益淞轻笑一声,道:「阁下若只是金红教使者,自然可走,但偏偏阁下就是大魔头嗜血刀,我门嫉恶如仇,岂可让阁下简单离开?」
史安听到此处,明白对方之意,一手抓起小包子便要逃走,一手摇起铃鐺,口中叫道:「他妈的,是陷阱!孙兄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