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却不觉得难耐冷清,他收下那枚橡叶骑士十字勋章,转动着它,却没有立刻去佩戴,正如她汇来的二十五万金马克的支票,冯.伦德施泰特将之存入银行,在失望中,支票依旧静静的停留在保险柜里,他从未动用。
他没有拒绝,可也没有接受。
从当初围绕他姓氏与才干的声望,冯.伦德施泰特总是拥有特别的权威,可想明白,她也好,纳粹主义也好,关键是他已无法改变。只是冯.伦德施泰特对这样的口舌之争不悦,他那时认为已无转圈余地,她也未必领这份情,而在最后一次免职之后,他清楚到这就是永别,永别范畴从大到小,从漫长的几乎半辈子的军旅生涯到走马观花的十年,十年足以让冯.伦德施泰特当年的襄助化为乌有,足以让建立的秩序土崩瓦解,又或者在这些还未开始之前就画上句号。
显然已经有人选择了后者,视线里那个因为贫血有些苍白的流浪画家,缩在角落里仿佛一只被遗弃的病猫,她的酮体要在冰凉的雨水中彻底融化,在她的朋友找过来之前,或许—冯.伦德施泰特意识到她今晚就会被秋雨与肺炎杀死。
一只黑伞笼罩在她的头上,路过她的车辆倒了回去,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停顿了一下而后嘱咐司机加速驶过,在后视镜里,黑伞中规中矩的举过冯.曼施坦因元帅的头顶,他显然深谙及时止损之道,后视镜里的两个身影越来越小,在一个拐弯后,彻底消失不见。
他也依旧是什么也没有做,也可以说是,在做之前,已经有人去顺势而为。当初那份黄色方案摆在她的案前,她选择去占为己有的时候,她就得偿还代价,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只不过是换了个思路,是他的东西,总会是他的,除非他不想要,不然谁也拿不走。
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看着元首那张脸,也许是潜意识所做的选择,他削减她饱满的双腮,加重她浓密模糊的睫毛,往事呼啸而来,他差点说出一句严酷的拒斥,但他心中不知怎的猛地浮现悲哀,而后是宽宥,不是对那个固执到叫他愤怒的女人,也不是那个在末期利用他荣誉的像,他对她们没有同情,但那一刹那的压低视线,他半蹲下,从她的视角看到密密麻麻的雨点,路被尘土压平,街角走来一支躁动的队伍,他们喧嚣不止而后开始拼命的呐喊,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面容严肃,但他的眉头松开,而后步伐平稳地离开了这里。
半夜回去,他在阳台上,坐了很久。冯.伦德施泰特喝了几杯浓茶,他很清醒,内里感觉平静,望着水池里的睡莲,深色的根茎在水底摇曳,而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逐渐与她开始接触,两世年龄累计,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已经足够做她长辈,细雨把他的军装润湿了,他原本双腿如同钳子般卡在马肚上,而后他翻身跨下马,把她抱到马上,做这些的时候他没有把她当作女人,如果是任何一个孩子,他都会那么做,但手指接触到她圆圆的长了些肉的臀部,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却不能对这些视而不见,而后他的手掌不着痕迹的退回,又回到了之前那个他和她前世就未曾想越过的社交距离。
或许打破禁忌会很畅快,但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并不想如此,他看见她逐渐转轨感觉很欣慰,看着她从女孩到女人,她的青春,至少,与埃里希.冯.曼施坦因会更有意义,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知道也能把握住她。
她和他会有孩子,孩子们会漂亮精,这样就很好,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把剩下的相片盖在悬疑小说下,他要读完新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