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是以后你就会一直留在这里,不会再去做别的事情了,”她把装满了花的提篮交给郑维仪,自己拎着剪刀送回原处,“我是说去当科学家的那件事。”
郑维仪回答大概是这样的,宋绫被他牵起手,一起走出了塑料温室。
“可是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干那个,你以前不是就很会读书吗?”宋绫的眼睛在镜片后面眨了眨,“每次得了这个那个奖,大家都要被叫去校门前面的广场上看你。”
郑维仪没有说话,他还在回忆什么是“这个那个奖”。在他的印象里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是很久以前——那时他还在上中学。郑维仪诧异地低头去看宋绫,她似无所觉,已经伸手打开了一楼露台的玻璃门。
他捏住宋绫的指尖晃了晃,试图唤回她的注意:“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在明远上学的时候啊,”宋绫站在台阶上换鞋,答得理所当然,“当时我读初二,你大概是高二吧。”
“我们那时候就认识?”郑维仪难以置信,“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
宋绫纠正说我们不认识,当时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郑维仪跟着她穿过门廊往客厅里走,仍然追问不休:“——但是你知道我?你有没有和我说过话?”
电视前面的那三个人还在鏖战,肖以晴瞥见宋绫回来,立刻狞笑着发出挑衅。
郑维仪握着宋绫的手不放,他在等她的答案,宋绫很不耐烦地张了张嘴,又若有所思地停住。
“有的,你对我说过很重要的话,是单独说的哦,”她毫不掩饰地往电视那里一指,连使坏也很坦荡,“你把这几个人都打服了,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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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篮子花被随手扔在了地上,郑维仪接管了宋绫之前用的手柄,操作她的角色把其余三个人摁在地上一通暴捶。宋绫狐假虎威得逞,很满意地站在他身后哈哈大笑。
陆悉嘟嘟囔囔地抱怨不公平,宋绫冷哼道我就不公平,反正我赢了。
肖以晴拒绝承认:“赢的又不是你,是师姐夫!”
郑维仪熟练地哄小孩,说好了好了大家都很厉害,快点睡觉去吧。
玉禾真把昙花收拾起来放进冰箱,又拉着肖以晴去客房。宋绫心情愉快,上楼梯也摇头晃脑,郑维仪跟在她后面。
他问她:“满意了没有?”
宋绫嗯了一声。
郑维仪叹气:“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告诉你什么?”宋绫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自己的承诺,情探究地转过来看郑维仪,“你真的这么想知道吗?”
她没有等对方开口,又转回去继续自言自语:“那我要等等再告诉你——万一我还有什么想让你干的事情呢?”
郑维仪无奈道你使唤我不需要筹码,本来我就什么都可以依着你。
宋绫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说我要再想一想。
至于她什么时候才能想好,郑维仪没有得到答案。隔天是周末,宋绫照例要去父母那里吃饭,顺便还要带上楼下那三个人。
明天郑维仪不会和她一起去,因为谢兰映的丧期未过,而且他最近很忙。
这当然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第二天下午郑维仪在会议中途接到了玉禾真的电话,对方呼吸急促,声线颤抖,语序凌乱得只能勉强凑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宋绫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