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翌日天刚见晓,二人就离开此地。
江清言一晚未曾入眠,但还算是有精,倒是慕雪窈还有些困,她腿脚不便,一路被江清言抱着回了客栈。
昨日花见绯行凶一事,又传遍了雍州。
江清言怕慕雪窈再被人掳走,从客栈离开时,一边推着她的轮椅,一边留意有关花见绯的风声。
茶座前,茶客们又聊起了昨夜花见绯杀人之事。
“那花见绯可真是厉害,竟连当朝宰相的侄子都敢杀。”
“毕竟庙堂不问江湖之事,江湖不问庙堂之事。”
“呔,若是庙堂不问江湖之事,那为何六扇门四处张贴的通缉令上,都是那傀儡娘子的画像?”
一提到傀儡娘子,那些个吃茶的老百姓可就争执了起来。
右桌面相尖酸刻薄的老男人二指敲桌,颇有一番指点江山的意思,口中大言不惭道:“那傀儡娘子屠戮男人那般恣意,你们不怕她哪天杀到你们头上?”
一旁腰间配刀的女子闻言,放下手中茶盏,立即不满地回驳道:“老匹夫!傀儡娘子是在为我们女人出气,又没杀到你这个老光棍头上,你同那些脏男人一个鼻孔出气做什么!你若洁身自好,不抛家弃子流连花楼,她怎么会杀到你头上!”
“就是!傀儡娘子杀的都不是些好东西,你赶着同那些畜生站一队作什么!寻常男子不都应该与那些畜生割席么?”一旁稍年轻的小姑娘也坐不住了。
可那老男人还在没皮没脸大言不惭道:“这世道,男人嫖个娼又如何,十个男人里面,这没喝过花酒的,能有几个?”
“按你这道理,男人嫖娼狎妓都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女刀客忍无可忍,朝那老男人面上淬了一口,“我呸!君子贵在容止品行,就当润德如玉,修身自持!身份再尊贵、容貌再俊美又如何?管不好下半身的,那都是牲口!”
“就是,不以嫖娼狭妓纳妾为耻,反以为荣,才是泼皮无赖腌臜货!”年轻的小姑娘也跟着附和。
那男人见那女刀客腰间佩刀,被吐了口唾沫也不敢贸然动手,反而仗着身边坐了几个男人,嘴皮子不肯停,几人越吵越凶,茶座顿时乱成一团,老板连忙放下手头的活,上前劝架。
慕雪窈听了那女子的话,忍不住嗤笑一声,看向身旁的江清言:“师兄如何想?”
“想什么?”周遭闹哄哄的,江清言有些分,没反应过来她的话。
“想,傀儡娘子如何?”慕雪窈又道。
江清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思虑片刻后才开口。
“她所做,无异于刮骨疗毒。唯有削去腐肉,才能令那些男子知痛……”江清言说到这里,顿了顿,眉宇间多了几分肃穆,“身为男子,我没有资格对她的行为评头论足,只是,那抛家弃子在外寻欢作乐的男子……的确该死,没有什么该可惜的。”
慕雪窈倚在轮椅上,斜睨他,又打趣道:“就不怕她来杀你?”
江清言从容一笑。
“我对窈窈一心一意,不是她要杀的那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