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我在思绪应该繁乱无比的情况下还能分去观察他的笑容有何异样还真是挺葩的吧?
我张口结舌了好半天,就是想不出个话能应,索性坐等尧嘉宸再说些什么,而他也没负我的愿,不久便啟口:「我第一次见到学姐是小学六年级那时候,去年五月。」
去年五月啊去年五月……我干什么去了?
我故作镇定、庄重地看着尧嘉宸,又等着他续话。
尧嘉宸本瞧着我,现下却将视线移到了白砖墙那里,目光显得有些深远,飘渺如洪荒的宇宙,「那次应该是你们社团来我们校表演。台湾五月的天已经很热,班上其他人都开开心心蹲坐在开了冷气的大礼堂,气氛热闹,我却成了格格不入的那个。」话音甫落,他的唇畔携上几分笑意,看来温雅淡然,感觉起来却有九分虚假一分实。
我想了想,去年五月时社团的确有这么一个活动。
「因为离那日不远的前几天,我也像上週一样参加了场全市的比赛、同样得到了第一名的殊荣,也同样被某些知道我家世背景的同儕在背后说嘴。
那不是第一次,自我学琴以来没少听过别人的批评,有些来自专业人士、有些来自同龄朋友。前者总是说我不够好,必须要更好、还可以更好,因为我爸爸是尧沉,所以我应该做到最好;后者总是认为我不该这么好,因为我还小、还没歷过什么挫折,甚至怀疑我的成绩全是依靠『尧沉的儿子』这头衔而从别人手中夺来——所有人总是自以为。
为此,老实说我不是没想过放弃钢琴……如果我那么努力去赢取的一切,全会因人的一念一想变得那么微不足道,甚至让我必须扛下那么多的不被信任与抹黑,那我何必还得守着梦想这样虚无飘渺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