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夫人明白安乐此举的意义与目的在哪里,诬陷泼脏水这等事情,寻常办法的解释自是解释不通,甚至越描越黑皆有可能。
因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再怎么解释,欲要强加于身的脏水,终究能够泼来,只会惹来一身骚。
安乐也清楚这一点,唯有以快刀斩乱麻,唯有当着所有人的面,执剑斩去所有的阴暗心思,斩去所有的鸡鸣狗盗,换得一身清风。
所以,有了于秦相府前现浩然剑气,作画墨竹,以三千墨竹剑指相府之举。
以自身浩然剑气惹来文曲碑上浩然加身,得如此多的浩然加身,谁还敢说安乐舞弊?
这样的人,需要舞弊?
若是秦相仍旧不信,依旧执着于无证据,却仍要审查安乐,那便等于是对着文院三位夫子的脸面,狠狠的抽打下去。
得此浩然者,仍污蔑舞弊,那岂不是置文院万年传承以来的浩然为无物?
秦相虽然权势滔天,可还真不敢这般惹了文院。
故而这便是安乐的破局之法,很是简单直接与通透,但其中的难度,却绝非一般人所能及。
因为,想要画出如此清正锋锐的墨竹,寻常画师穷极一生皆是不可能做到,而想要引动浩然,更非是说引便可引。
安乐有浩然剑气在身,以浩然剑气化白蟒,再泼墨画墨竹,题诗曰浩然,与文曲碑中留名先贤风格呼应,自是引得天上文曲星动,地上文曲碑中浩然涌!
此举,大有当初前朝盛世中,那位斗酒作诗如坠三千星辰的太白剑仙的风采!
花夫人朱唇微翘,笑意愈发的浓郁。
秦相打算借此次春闱舞弊之举,将安乐下狱,抹一抹这少年的意气与心气。
却不曾想,安乐直接借力,释放出少年意气,堆砌豪迈心气。
少年放荡不羁的坐椅饮酒,浩然剑气、冲天豪气、澎湃意气便席卷而出,彻底的惊动整座临安!
这一日,风采属于安乐。
哪怕天上仙人,亦是夺不走。
人群中。
跟随而来看热闹的太庙老人赵黄庭,亦是忍不住大笑起来,眼眸中欣赏之意浓郁至极。
“好好好,好一个饮酒画竹引浩然!怼着秦离士的脸往里抽!够爽利!当浮一大白!”
赵黄庭肆意大笑,不少儒生望来,听得老人如此放荡不羁,直言秦相名讳的言语,吓的赶忙远离。
可老人丝毫不已为意,只是大笑。
远处天穹,三道人影联袂而来,正是文院三位夫子。
他们跟随文曲碑中的浩然气而来,见得那风华绝代的少年,观得少年身上那涌入云霄的浩然剑气,三人俱是恍然。
隔着如此远,哪怕当真作诗三千都未必能引动浩然分毫,可是,少年身上竟是具备融了浩然的剑气。
如此剑气,直贯云霄,有如通了天上文曲星,引来浩然如江流水!
三位夫子俱是对视一眼,眼眸中有惊艳之色闪烁。
“此子,定要入文院啊。”
朱火喜心头愈发的坚定了这个想法。
“那一日,他过问心林,于文曲碑前观岁月,引出浩然,浩然似化无数先贤身影,而今日,以浩然剑气融于墨竹之中引渡浩然……”
“此子,天生的圣儒种子!”
朱火喜斩钉截铁道。
二夫子庞纪目光闪烁,三夫子王半山则是欣然一笑。
这一刻,整座临安都震动了,各方势力皆是有心探查而来,甚至有不少人直接凌空赶赴而至。
李幼安一席素衣,淡笑闭目,聆听着墨竹竹海浪涛声,以及其中所蕴藏的澎湃剑气,唇角挂起享受笑意。
只感觉心都微微颤栗,他的周身骤然星光蔓延,名剑千百度,微微颤栗,迸发剑气,如冲牛斗。
临安府内,诸多庙堂大儒心横跨而来。
临安府外,第一山上,老人掐指动容,第六山上,第六山主红尘剑匣颤动不休,遂匣中剑出,三千剑起,漫布第六山上空。
……
……
临安深处,宫阙林立。
阳光普照,琉璃金瓦熠熠生辉。
赵仙游一席锦衣,端坐琉璃瓦上,手中握一壶灵气满溢的美酒,唇角挂起一抹笑意,洒脱而饮,酒液顺着嘴角滑过,淌入胸腹之间,洒脱且畅意。
“吐出一口人间酒,换来浩然仙竹林。”
“安兄,莫非你也曾入得天门,游一场仙境而复归人间?”
赵仙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