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媛觉得好笑,把怀里玩累了开始打瞌睡的妹宝颠了颠搂紧,“没事,我这边照应的过来,你们做决定就好。”
白络还想问问她孩子户口的事,打发小石榴去把妹宝抱小屋里睡。等人撅着嘴不高兴走了,这才问出口。彭媛也没藏着掖着,想法都讲明。觉得落户还是要回去找她养母,院长怎么也有点关系,当初回基地才没什么人咂嘴。
一直在旁听着的齐案眉也赞同,“前几天镇里飞了无人机喊第一次灾后人口普查,最早也要到明年夏天结束,咱们有关系就借,不怕麻烦。”
小石榴回来在墙跟蹲着偷听了一会,以为什么大不了事要避开自己,气鼓鼓走进去一屁股坐在彭媛怀里,揽着她脖子出大气。彭媛无奈捏捏她的鼻子,像搂妹宝一样在怀里颠颠。
“你就惯着吧。”白络简直没眼看。
这事情也就商量好了。
过几日参观完夏老板的酒庄后就把合同签了。三年期,这三年她们保证管理得当,每年都要在原有供产的基础上再增加个两三百斤。日子总算有了新的盼头。
秋季最后一批葡萄收完,田里的早稻就到了割期。村里后来返了一户农家,是很久以前逃难走的,走时十五六小小少年,归来就是铮铮汉子,还拖家带口。他回来时看到村外良田一亩亩庄稼格外兴奋,见到白络一众就像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般。兴许是离开家乡太久,预设的荒芜非但没有,眼前却是一眼望到头的生机,和他记忆里的完全重合,所有难言便溢于表面。
因着防人心不可无,她们开始并没有打算深交。但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不农忙割稻子了。周师傅一家都热情地来帮忙,带着自个做的工具,就在田埂上呦呵一声,然后头也不抬地开始忙活。他们儿子看着个不高,今年也快十岁了,被他妈妈小赖小赖唤来唤去,后面还被稻穗拉到手,血稀里哗啦流。周师傅心疼儿子,白络就叫他跟妹妹们玩去。
今年早稻种的不多,割完村外这一片就还剩山后那片梯田小种了些。从早到晚,割累了稍歇,轮流割谷打谷,小赖居然会做饭,中午他一个人背着小二带着两个跟屁虫,筐里拎了饭菜,水和碗筷由小的提。周师傅谈到他儿子都是欣慰一笑,也不是那种喜欢打压孩子的父母,拍着小赖的头,揽到怀里用力抱一下。
“他啊,就是太懂事了。”
左右不过是心疼又无奈,白络能体会,于是招来小赖,替他把背小二的背兜松开,想起自家那个在学院里给老师调皮捣蛋但学习还不错的大女儿,好问:
“小赖怎么不上学?”
小赖还是有点害羞,抬手擦了擦汗,嗫嗫嚅嚅,他妈替他开了口:“他不想上,就要跟着我们,哪都不去。”
白络几乎瞬间就懂了。她小时候也是这样,不是不喜欢上学,只是比起上学,呆在父母身边更让她觉得安全。尤其是经历了病毒爆发之后,和家人平安在一起是她毕生所愿。
于是也学着周师傅那样想要摸摸小赖的头,但被那孩子一溜烟躲了,只好默默收回。她手里脏,身上还有稻芒,怕蹭到小二娇嫩的皮肤,把他们提饭的篮子收拾出来,垫上衣服,把孩子放里面。后面找水沟洗个手,吃完饭又把孩子抱起来,躲到稻田后面喂奶。
她喂着奶呢,齐案眉找过来,拿了还算干净的一件外褂,盖住孩子和她的上半身。
“遮遮。”
齐案眉这个人,你了解她之后就会发现,她其实是个古板占有欲又很强的女人,照顾妻子孩子很周到,放在旧社会肯定就是那种人狠话不多的女强人。白络抬着下巴眼含笑意,齐案眉顺手就用衣服给她擦脸。
“辛苦了,络络。”
“某人知道就好哦,”白络歪身子靠她怀里,头部放松,骨头嘎吱一声,突然俏皮问道,“你现在听这种声音还会不会想到丧尸变异?”
齐案眉弯着嘴角轻笑一声,手抚上她的脖子指尖稍稍使力。
“已经不会了。”
也是,都过去那么久了。
白络闭上眼睛,享受着颈后的按摩,怀里小二小嘴吸得猛一用力,她啧得一声倒吸气。眼下最实在,不论是农忙受累,还是家长里短,这些都让白络觉得心安。她脸歪过去在齐案眉耳垂上咬一口,把她小女儿施得疼分一点给她。完了还嫌弃。
“好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