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珠饰缓缓飘动,他的嘴上没有一丝的笑容,眼里,尽是严肃与淡然。
今天,他得了整个天下,却是失去了他心里的一片天。
今天,他得到了至高的权力,却是失去了一个女孩的笑容。
为此负江山,只为讨美人欢?
不,他做不到,他不允许自己做到。
非他迷恋这个位置,非他贪爱这些权力,而是……他放不下整个曼垠的百姓……
他的眸光里,流转着痛苦与愤恨,也随波着无奈与矛盾。
这可算是九五之尊之奈?几分孤寂与牺牲?
接着封立妃子身分,当千寻綺带上皇冠后站起,她的嘴角上,只有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从头到尾,她都未曾正视他一眼,只是迷惘的看着后面被封妃的女人。
何其痛苦,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纳妃,眼前的她们,以后会与他巫山云雨,会替他生孩子,会与她争风吃醋……
想到这,她已闭眸不想再去多看。
他看着她的挣扎痛楚,心早已崩裂的粉身碎骨。
登基后的连续三天,照传统,皇上得待在皇后的宫里,后来的日子,都得各去每个妃子的寝宫里各一天,而后便都随皇上的意思翻牌了。
三天如往常般的肉体交织,只是她的嘴角已失去了笑容,只剩欢愉时的喘息和吟哦。
翻腾后,她在他健壮的膀臂上熟睡了,他垂眸,看着这样的她,他也不会好受到哪。
一种哀愁宛若轻烟,冉冉升起,裊裊而逝,捉不着,也化不去。
到第四日晚上,他刻意在大殿里忙了许久,直至已晚上十一点,他这才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奏摺缓缓起身。
虽是已有国会,但很多事仍是他皇上所要处理决定。
拖这么晚,也非完全一上任便勤政,而是……想要逃避……
今晚依妃嬪顺位,他得去妙云的寝宫。
曾经,一个衣着艳丽的女孩抱住他,叫他别走,求他取贞,而他,刚开始竟是轻薄了她……到最后,才知道她的一片心意。
都成了过去,如今,是真的要去了……
「走吧。」他轻轻唤了一旁已侍立到恍的宫女,她立即应声,领着他前去妙云的寝宫。
这个时代,早已没有所谓的太监公公,一切皇上的生活大小事,都交由家僕来打理。
「臣妾已在此久侯陛下。」当他走进寝宫里,只见妙云迎着他来,微微倾身。
「起来吧。」他淡淡道,牵起她的手,进入房间。
今天的她,果真有听进去他之前的嘱咐:不再穿着撩人轻薄的衣裳。
他不希望她打扮的如妓般,只为服侍一个男人的肉体发洩,他只希望,她能不委屈自己,不做贱自己。
「朕曾问你的问题,为何直至今日,还是没想好?」坐在床缘,他接过她递给他的茶水,缓声问道。
「妙云,你我实无行夫妻之道,也未昭告天下举行婚礼,所以你可以离开。皇室可以给你公主的封号……」
她一怔,想了许久,才知道他所指的问题,「臣妾上回,就有回答了……」
脑袋里,仅剩那句话。
「臣妾不需要这些……只需要……一些时间……」
「朕以为,你需要时间思考……」他喃喃自语。原来不是要思考出宫与否的时间,而是……需要时间来接受千寻綺的出现……
「这是何苦……」他将茶杯放置床头柜上,叹气道。
「何苦之有?」她浅笑。
「你可想清楚了?」他的眼里,是不容忽视的坚定。
她垂首,半晌,点点头。
幕帐轻垂,随着他们的动作而飘荡摇曳,整室慾火煽动,不时传来几声娇滴滴的喘息,以及男人的低吼声。
他很温柔,在破处之时,他只是轻柔的进入,但他们的前戏却是没有亲吻,只有爱抚。
待差不多时,他这才起身站立,穿起衣服准备离开。
「圣上……」她轻唤,他回过头,看着正躺在床上的她,她的颊伴着烛光,隐隐约约,总能看到无尽的红润。
「恕臣妾无礼,欲问两件事。」她小声道。
他一怔,最后再次缓身坐在床榻上,「问吧。」他温柔的微微一笑。
「圣上……为何不生气?」她看着他的笑容有些恍惚,因为她从来没看过他对自己是如此的温和。
「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臣妾不打算离宫再嫁……」
「怎么,你后悔了?」他问道。
「不是……」她连忙道:「只是,这件事攸关你和皇后,怎么就任我为所欲为……」
「但这件事也不是我和皇后想如何就如何。」他道:「更何况,你自幼入宫,南宫皇室本该照顾你,尊重你的决定。」
「那第二个问题,为何圣上刚刚……嗯……很温柔?」问到这个,她有些臊,也有些惧怕。
他的眉毛轻轻蹙起,让她更生恐惧,连忙道:「臣妾的意思是,圣上大可自己舒服些,而非顾虑臣妾是否……疼……」说到这,她的头低得更下去了些。
「妙云,看着我。」缓缓的,是他的声响,温柔而桑哑,如春临大地柔抚,让万象更新甦醒。
她有些发愣,呆呆地抬起头。
他清雋的双眼里满是和蔼,柔视着她,并没有丝毫的慍色,只有无尽的柔和。
「为什么总要作贱自己?」他问,可毫无斥责之意,「为什么总要委屈自己而讨好别人?」
「圣上……」她喉咙有些乾哑,眼眶中莫名的泛泪。
是的,他正说中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