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的下巴偎在瑞恩的肩上,身子止不住地轻颤,缓缓闭上眼,那天的残像却挥之不去。
原来,自己也是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原来,自己并不是总能够做出最理智的判断;原来,自己比想像中的……还要捨不下这个人。
「姊姊……」低沉的叫唤在他耳边回盪,隔着厚实的胸膛与他的身子共鸣。
哎,他原本觉得这么烦人的称呼,现在听起来也觉得可爱了。
瑞恩低低的嗓音断断续续地响起:「……是真的姊姊吧……我现在不敢眨眼睛,怕一下子,你就不见了……」
封的回答是用力地搂了他一下。
「是真的。欢迎回来。」他简洁有力的回答,嗓音却同样微颤。
他感觉到瑞恩侧过了头,吐息拂过他的颈项……似用唇摩娑着他的绷带。
「疼不疼……严不严重……?」瑞恩的嗓音一下子低了好几个音阶,那吐息带着滚烫的液体,好像透过绷带,渗进了他的皮肤。
是……哭了吗……?
封伸出手臂,摸了摸那像黄金一样的发丝。原本扎手的短发,久未修剪,长长了不少。摸上去的感觉像绸缎一样滑顺,一点分岔也没有。
「不疼,已经快好了。」
就是青青紫紫的指印有些吓人,所以他用绷带缠起来。实质上倒不是真的多重的伤。
「嗯……」瑞恩应了一声,埋在他的肩窝不动了。不知是否封的错觉,他原本周身浮动的戾气淡化不少,乖巧地任他顺着发,像隻大型犬似的。
这样的联想让封有些失笑,连带冲淡了不少重逢之后哽在喉口那种既酸又涩的感觉。他手举得痠了,想收回,瑞恩却先一步压住了他的手臂。
「姊姊这样摸,很舒服……」他用喉音咕噥着,不让他移开。封手握成拳,轻敲了他脑袋,调侃道:「你现在倒会使唤我了呀!」
想来他这主子的威严当真是崩坏到一点都不剩了。
瑞恩用脸颊蹭了蹭他的绷带,低喃:「不摸的话……会怕……怕只是作梦……」
封的手指顿了一下,而后再度轻缓地抚摸他的头,哽着嗓道:「别怕……会好起来的……我保证。」